按照李红军的要求,他们的吉姆轿车一直在跟着奥洛夫等人乘坐的车行进,但是越来越恶劣的天气,使得司机小赵很难做到。渐渐地,虽然开着大灯,但是前面的车还是越来越模糊,最后根本看不见了。小赵只好无奈地说:“变天了,看不见他们的车,也看不见路了。我们很难再往前走了。”
李红军看着乌黑一片的外面,感到事情的严重,千算万算却漏算了天气,但是他顾不得自责了,首先想到的是奥洛夫等人的安全,便对小赵说:“不管怎么样,必须往前走,一定要追上前面的车。”
小赵苦着脸说:“我也想追上他们啊,可我现在看不见路,没法走啊。真要是摸黑往前走,别说追不上前面的车,咱们自己也会有危险啊。”
齐志刚自报奋勇地说:“我下去到前边看看。”
小赵连忙说:“不行,现在打着大灯,也只能看到五六米远,你要是出去,成就回不来了。”
李红军焦急地说:“那怎么办,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小赵说:“没办法,只能停在这里过夜了。”
李红军赌气地说:“在这过夜?那怎么行。我下去看看,我就不信我回不来。”
林美娟连忙抓住他的胳膊说:“你别去,太冒险了。”
齐志刚说:“依我说,咱们的车不能往前开,苏联专家的车肯定也得停下来了,说不定就在不远的地方,我们现在就是看不见罢了。既然都停了下来,咱们还是不动为好。”
李红军生气地说:“那咱们就囚在这里干坐一宿?”他颓然地仰靠在车座上,闭上眼睛,自言自语地说,“这倒好,刚挨了批评,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估计还得挨批评,今天是什么日子,竟遇见倒霉事。”
林美娟能够体会到他内心的压力,便安慰他说:“人算不如天算,我想司令员也不会想到有这样的天气。再说出了问题也不能都由你一个人扛着,咱们三个人都有份儿。”
齐志刚立即表示赞同,说:“对,咱们三个人一块扛着。再说了,能在这呼伦贝尔大草原上过上一夜,那是多美的事,别人想来他还没这个福气呢。”
林美娟被他说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就你会说,这么败兴的事儿让你说得有多喜兴似的。”
齐志刚得意地说:“这叫知足者长乐,能忍者自安。懂不?”
李红军说:“行了,别乱吹了。说正经的,咱们只能在这风雪大草原里过夜了,估计这一夜一辈子都不会忘。”他把眼睛阖上没一会,猛然又坐直身躯,打开门下了车,急得齐志刚和林美娟一起大喊:“你干什么去?天这么黑,你要是走远了可就回不来了。”
李红军不理,没一会就回来了,原来他是到车后给林美娟拿那件大披肩去了。
他要把披肩披到林美娟身上,却被林美娟一把推开,还被狠狠地瞪了一眼。
李红军央求说:“要在车里呆一宿呢,暖和一点是一点,先得保证没灾没病,别减员啊。”
齐志刚也扭过头来劝说道:“这可是呼伦贝尔大草原,是全国最冷的地方,让你披你就披上吧,买了不能白白地放着啊。”
林美娟说:“谁让他买了啊?都是自找。”
她嘴上这样说,自己却把大披肩围到了脖子上。
崔喜成从火车上跳下来之后,顶风冒雪地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得风力越来越大了,卷起的雪粉肆虐狂舞,弥漫了整个雪海,使得视线越来越差,没一会工夫就什么也看不见了,让崔喜成觉得仿佛掉进了万丈冰雪深渊。寒冷和恐惧一起袭来,他不得不把铺被卷打开,把裹在里面的长枪背在身上,用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住,弯着腰顶风冒雪地艰难前进。
这时的崔喜成可以说是满腔的怨愤,他恨廖斌不接受自己直接打死苏联专家的方案,而是坚持实行上峰的第一方案,非要把苏联人援助中国筹建装甲部队的计划搞到手,现在看来这几乎是天方夜谭,因为还没怎么交手就遭人耍弄,自己也陷入现在这种孤独无援的危险境地。他也恨台湾的那个上峰叶翔文处长,派他执行这么个送命的任务。因为他已经想明白了一个问题,上峰之所以这么放心地让他这个河南人回大陆执行任务,是因为知道他在台湾的女人已经怀孕,他是不可能成为逃兵不回去的。他们完全是把他的怀孕女人当成人质了。
在狂风中行进,他的步履越来越艰难,尽管胸中义愤难平,但是他的头脑还是清醒的,眼前第一要紧的就是保命,必须尽快找到躲避风雪的地方,否则他就会冻死在这寒冷的风雪之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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