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康家二老爷一连三个好字,显然是对沐璟妍现在的身体情况非常满意,之前每年过来,看着这个大侄女都病病歪歪的,他这心里一直都不好受,大姐就这么一个女儿,要不是康家没有适龄的女孩子,这威远伯夫人的位置怎么也不可能让李氏坐了。
往年,他对威远伯和李氏没什么好脸色,主要就是因为沐璟妍的身体不好。一个闺阁女子平日里又不用出去奔波,锦衣玉食这么供养着,还能让他的大侄女身体这么差,可见是他们不上心。
沐小小要是知道她舅舅是这么个心思,恐怕会说:沐璟妍八成是心病,天天郁郁寡欢身体能好才怪了,这还是因为换了芯子,才让身体康健起来。
一时间正堂这里,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
午膳之后,康家二老爷没有多逗留,说是还有生意上的事情要去处理,不过他也说明日会差人过来请沐小小过府。
沐廷山和李氏笑着满口应了下来,如今康家真是水涨船高,许多人要不是看在威远伯府跟康家还有几分联系的份上,恐怕早就不将伯府放在眼里了。
沐小小的店铺开起来之后,没有什么泼皮或小吏上来找麻烦,一则是沈慕打点过,二来也是康家放了话的。
送走了康家二老爷,李氏倒是将沐小小给留了下来。
“妍姐儿,明日你舅舅要你过府,你看看能不能提一提咱们府上茶山的事情?”李氏知道现在说这个有些太贸然了,但是府里真是每况愈下,虽然沐小小铺子生意不错,但是不论铺面还是银子,都是从前康氏留下的,跟伯府里没有半点关系,她也不好厚着脸皮让沐小小交上来。
而且,就算她开了口,周妈妈和钱妈妈这两个婆子也是不会答允的,李氏也没有什么能掣肘她们的方法,毕竟这两个婆子都是康氏从家里带来的,身契和家人都在康家而不是在威远伯府。
沐小小垂下眼眸,“母亲,舅舅刚来我就贸然说这个,怕是不妥吧。”
其实沐小小也是相帮帮家里的,但是这几个月她主要忙着铺子里的事情,对于威远伯府里的情况还没有全部摸清,她可不想让自己卖面子得来的好处,便宜了不知道什么人去。而且,她不知道让她进宫的想法是李氏提出的,还是她那个不靠谱的爹提出的。
“妍姐儿这府里的开销每天都是一大笔,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你舅舅在京城拢共也就待大半个月,早一点说了兴许就能早点”李氏说着说着,眼圈就开始红了。
所幸现在正房里除了李氏和沐小小之外,也就是王妈妈和翠晴了,其他的丫鬟婆子都被赶到了屋外候着。
沐小小还是有些心软,想着李氏这些年操持威远伯府,也还算尽心尽力,“母亲,我知道家里的难处,要不这样吧我先从铺子里支三千两交给母亲,回头我找机会跟舅舅提提茶山的事情。但是能不能成,这个女儿就没有把握了。”
康家二老爷做生意有自己的一套办法,旁人说的他也许会听上那么一两句,但是照不照办,那可就不好说了。
李氏要的就是这句话,只要沐璟妍开了口,她那个舅舅还能不听?
回到玉清小筑,沐小小打开了她舅舅命人送来的几口大箱子。
这几个箱子大的足能装下一个人,而小的不过才两个巴掌大,其他的个头都在这两个之间。
翠晴一边取了帕子给沐小小净面,一边说道:“大小姐,箱子上都贴了条子,许是二舅老爷怕人家乱动,这不钱妈妈一直盯着,就等您回来拆呢。”
“让玉珠和玉锦进来开箱子吧,从那个最大个的开始。”当大小姐就是这点好,什么事儿都不用自己动作,开口吩咐就是了。
玉珠和玉锦正是对什么事儿都好奇的年纪。不过往常有翠晴和钱妈妈管着,所以都板着性子,今日大小姐吩咐了,两人自然就放开了许多。
第一口大箱子打开,里面只放了一件东西。
“翠晴姐姐,您快来看看这是个什么物件啊?”玉珠和玉锦都没敢上手,只是围着箱子问道。
翠晴也算是丫鬟里见多识广的了,忙上前了两步,伸头往箱子里看去,这一看她笑了出来,“大小姐,这箱子里是走马灯呢。”
“走马灯?”沐小小也是奇怪,她舅舅送这个东西给她做什么。
“大小姐您忘了,去年郑国公府的元宵灯会您身体不好就没去,然后还跟二舅老爷抱怨来着,说是郑国公府挂了一个老大的走马灯,你没去看成很遗憾。”
沐小小一想,准是她只看了原主的一些重要记忆,想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自然就被忽略了,此时听翠晴一说,才好似想起来了似的,点头道:“是了,真是难为舅舅了,我不过一句闲话。”
之后走马灯并未拿出来,毕竟这东西个头太大,而且做工很是精巧反复,想来应该很怕磕碰,所以沐小小想着等到过节的时候再拿出来也不迟。
接下来的几口中等大小的箱子里,除了一些江南时兴的绸缎布料之外,还有就是江南的各色胭脂水粉,另外还有一些今年新产的六安瓜片,这东西在外头可买不着,怕是宫里的贵人们喝的也不过就是这种档次的呢。
最后那个最小的箱子里,是一些珠宝首饰,一打开真是晃瞎了沐小小的狗眼。
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有着西方特色的头饰、胸针,还有一些较宽的镶嵌了宝石的手镯,总之让沐小小见识到了,什么叫珠光宝气。
按照她舅舅的说法,这些都是远洋贸易得来的,价值上并不算多么昂贵,要知道他们对外贩售的茶叶和绸缎,到了西方那可是价比黄金的。
沐小小随意拿起了其中一小袋珍珠,这些珍珠个头都很大,但都是不太圆的形状,在西方用这种不规则形状的珍珠制成的饰品,有个极为通俗的名字叫“巴洛克风格”。
“大小姐,这珍珠个头是不小,但是怎么都不圆润啊。”翠晴疑惑地问道。
“翠晴,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西方没有咱们武朝富庶,个头大又圆润的珍珠极为罕见,所以这种不算太圆的珍珠也被她们拿来制作饰品。”
翠晴点点头,“难怪二舅老爷总说西方也是一些蛮夷,换了咱们武朝这种珍珠怕是只能拿来做珍珠粉了。”
“不过,这些想来也是舅舅挑选过的,你看这一个个虽然不算太圆润,但是都还是椭圆形的,要是能找了工匠出点巧思,说不定能做出好看的首饰来。”沐小小的脑海里闪过了几个簪钗的样式,用这种珍珠来做最是合适。
接着,沐小小从其中挑选了几个,随意在桌上摆了一下,一朵五瓣的小花花就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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