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想拒绝,被萧澈阻止。
“你留下吧,就一顿饭的功夫,我回去和你姐说一声”
“可是……”
“没有可是,毕竟是你爹,血浓于水,留下来陪他吃顿饭吧”
萧澈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步离开,小竹立在原地,心里不是滋味。
别人的爹都是遮风挡雨,而他的爹是给他暴风骤雨。
他不恨,但也不可能有什么感情。
唯一能做的就是看在他给了自己生命的份上,回报他一点客气和尊重。
梁阿娇心里想着萧澈,翻箱倒柜把赵寡妇藏的肉干腊鱼全翻出来,在厨房一通忙活。
可饭菜端上来,高粱酒预备好,才发现萧澈走了。
“走了?你怎么能让姐夫走了呢?”
“他长着腿我又不能拦着他”,梁小山满不在意。
梁阿娇被噎得说不出话,眼睁睁看着梁老汉带着自己亲儿子坐下,吃着她做的菜,喝着她准备给萧澈的酒。
心里轰隆隆燃起一团火。
梁小山向来没眼色,厚着脸皮坐在另一边儿,爹长爹短叫着,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没有半点儿客气。
小竹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放下筷子,既然这么缺,那就让他吃个够吧。
“小竹,爹……对不起你”
梁老汉喝了几杯闷酒,难得开口。
粗制的高粱酒又烈又割喉咙,他嗓音撕裂沙哑。
小竹淡定抿了一口:“爹太客气了,终究还是您给了我一条命,大可不必说什么对不起”
梁老汉无言以对,又倒了一杯仰脖喝下,小竹也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气氛陷入尴尬。
自小到大,爹就是一副醉鬼烟鬼的模样,不管是赵寡妇拿皮鞭抽他,还是三天三夜不给他吃饭喝水,甚至赵寡妇侮辱他娘亲,他都无动于衷。
就好像没有儿子也没有女儿一样。
小竹甚至怀疑,赵寡妇真的把他和姐姐虐待死,他也不会管。
所以无论姐姐多恨,他都无条件理解。
八九岁的孩子坐在桌旁,脸上有不符合年龄的镇定平静。
梁老汉从头到尾都没再说一句话,该死的人做了该死的事,他不乞求儿女的原谅。
这会儿心里想的都是故去的老婆子。
想着等自己下去一准儿得告诉她,儿女都好,小竹都去念书了。
……
后山,萧澈回来时阿宝正好做好饭。
“小竹呢?”
萧澈讲了前因后果,阿宝挑挑眉“呵”了一声,转头去摆饭盛汤,不再提。
饭桌上,阿宝和往常一样美滋滋吃着饭。
说这两天冷,后院儿的鸡又得添柴草,说柳芽儿的娃娃也不知道是男是女,说明年要在院墙周围再扎一圈儿篱笆,种些牵牛花。
她说天说地,始终不提梁家。
萧澈却知道,她是故意的,眼圈儿还红着呢。
大约这丫头是心里疼,又倔强着不肯原谅吧,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萧澈并不打算劝她大度。
一顿饭的功夫,小竹从外头回来,神色如常,可阿宝还是在他眼里看到失望和落寞。
“西屋收拾好,炕也是热乎的,小竹好好休息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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