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言歌心里面知道，这两天小许代替小白来照顾她，小白八成也看出了苏岑远的对她“居心叵测”。但是她没想到，这不过才几天，小白这家伙就被苏岑远收买了，甚至还当面吃起了自己的瓜。

言歌真是气到一头黑线……她看着桌上摆好的早饭，健康新鲜，营养均衡。苏岑远这两天送过来的病号餐，顿顿都不带重样的。一看就知道，是找了营养师特意配的。

作为一个成年人，她早已过了别人为她准备早饭，就心动的年纪了。她大可以自然地收下苏岑远的好意，然后装作无事发生，只去享受他给自己的优待。但是……她真得能做到无动于衷吗？

感情的事情，谁先开始的，谁不一定是赢家，但谁最后离开，谁一定败北……

言歌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疼。现实中的感情，要比剧本复杂多了。就算王子和灰姑娘，历经磨难，最终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可然后呢？所有的爱情故事，都停在了最完美的一刻，没有人会知道大结局后的一地鸡毛。

……

言歌吃完早饭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便和小白驱车前往片场。片场里人声鼎沸，执行导演正拿高音喇叭在喊调度，妆发老师跟在艺人身后忙忙碌碌的，武指老师更是满片场跑。

导演助理见到言歌进来之后，连忙迎了上去，脸上的笑容既激动又关心，像是终于找到主心骨了，“言老师，你终于回来啦。身体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儿了。”言歌微笑着回应了他，又随即问道：“王导呢？在现场还是在休息室？”

“王导正拍着呢，您可以先去统筹办公室等会儿，我顺便把这两天选角的资料给您拿过去。”导演助理也不多寒暄，伶俐地和言歌沟通着工作内容。

“好，我知道了。那我先过去。”言歌听了点了点头，和小白往统筹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不过言歌没有等多久，王导就慈眉善目地进来了。和王导一起过来的，还有苏岑远和唐宋。苏岑远不动声色地，就在把自己的水杯，放到了言歌的座位旁边。唐宋看到眼前这一幕，嘴角不由地勾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但是言歌和其他人，却并没有在意到个小动作。导演助理把候选演员的照片，贴在了白板上。

言歌开始来回翻看手里的简历，还时不时地抬起头，和王导交换一番意见。苏岑远和唐宋有时候也会插上两句，不过一般言歌和导演不问他们，他们也不发表意见。

最终，言歌的眼神，在某一张照片上彻底定住了——江心月。

她的形象，实在是太符合姐姐这个角色了。朱唇微启、眉目含笑，身姿摇曳妩媚，眼神看起来多情又坚毅。她给到选角导演的照片，还是张穿着旗袍的照片，整个人，就像是要从民国世界里，呼之欲出了一样。

“我想见见她。”言歌盯着江心月的照片，心里的想法脱口而出。

但王导却没有马上回言歌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似乎早就料到了，言歌会相中江心月，可他似乎有自己的顾虑。

言歌见导演不迟迟不开口，便转过头疑惑地问道：“怎么了？这个演员有什么问题么？”

王导看向言歌，眼神的余光扫过苏岑远。而接下来的一番措辞，也像是咀嚼了很多遍一样，他有些避重就轻地道，“她不是科班出身的，之前只是个汽车模特。前两年运气好，接了一个谍战的本子，演了个反派美人，一下子就火了。”

言歌知道王导没说实话，不动声色地接过话茬道，“是不是科班并不重要，会演戏就行，我看她这套旗袍装挺有灵气的。王导，您以前不是挺反对唯学历论的吗？怎么今天突然说这个？”

王导是言歌的大学老师，最提倡的就是有教无类。对于有天赋才能的孩子很是看重，从来不搞学院派那套。可今天却一反常态，突然开始挑剔江心月的出身经历？这实在让言歌有些所料未及。

面对言歌的疑问，王导的目光再次扫向苏岑远，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需要苏岑远帮他说出口。言歌也看向苏岑远，她疑惑地笑了笑，“怎么？你们还有什么小秘密瞒着我？”

见苏岑远不说话，她又看向唐宋：“你知道吗？”

“我什么都不知道。”唐宋连忙摆手，“我和你一样，觉得江心月挺好的。之前她那部底谍战戏，我还看过，形象、演技都非常好，让人过目不忘。”唐宋对江心月的评价，看起来还不错。

可既然江心月的专业没有问题，那王导为难的态度，就让言歌更糊涂了。看着苏岑远和导演双双沉默着，言歌的脑袋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既八卦，又不健康的想法。

“苏岑远，你和我出来一下。”言歌叹了口气，把苏岑远叫了出去。苏岑远乖乖地跟在言歌屁股后面，两个人走到的空无一人楼梯间。

“你和王导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你和江心月什么关系？”言歌皱着眉问道。

苏岑远像个被冤枉的小孩儿，连忙摇头，“我和她什么关系也没有，你不要给我乱扣帽子。”

“那为什么王导一说到江心月，就一直看你？我记得……江心月和你一个公司吧？”言歌的语气像是审问一样，在某个瞬间，苏岑远还听出了些许酸味。

“你吃醋了？”苏岑远随手合上了身侧楼梯间的门，整个人靠在门背后，一脸调笑的样子，似乎还挺开心。

“你想得美。”言歌回答地既果断，又迅速。语气平和，听不出一点的情绪。

苏岑远装作受伤地捂住胸口，“啊——言老师你这样太直接了，我的心会碎的。”

可言歌眼下已经没有心情和他周旋下去了，她攥起拳头伸到苏岑远的面前，冷笑着威胁道，“你想清楚再说话——”

苏岑远见言歌急了，也不再逗她，悻悻地笑着，双手抱在胸前道：“我是真和她没关系，江心月虽然是我们公司的艺人，但我和她私下并没有联系，甚至连微信都没有。”

“那你和王导支支吾吾地干什么？”言歌接着问道。

“我和江心月是没有关系不错，但是我知道——她和谁有关系。”苏岑远故作高深地，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

言歌实在受不了他那副嘚瑟样，不耐烦地问道“别卖关子了，说——和谁？”

“曲流光。”苏岑远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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