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处置他，大王怕是早有决策，问我作何……”

“不过，我劝大王还是莫要杀他，冢宰虽老，有些话却不无道理，你如今刚刚并下齐国，其余诸国正是虎视眈眈，若是齐染一死，大王多的是被讨伐的名头。”

大争之世，已无节操和底线，谁的地盘多谁就是老大，一旦有了借口，就有了出兵的理由。宋国如今虽强盛，可若是其余诸国合纵连横，也够姬澈呛一呛。

“本王何时说过要杀他了，瞧把阿染急的，话都比方才多了。”

他摸了摸凌染的后颈，姬澈的语气已然不善。

此时凌染也不敢乱说话，生怕惹恼了这吃飞醋的变态。

姬澈干脆将凌染抱进怀中，让她坐在腿间，擒住她推搡挣扎的柔荑，低头便张口含住微乱鬓角下的粉色耳垂，湿濡的舌刻意挑逗在耳廓上，凌染立马就缩在他怀中嘤咛一声，那娇媚的清啭听的姬澈心都化了。

正巧抬头看他的凌染微微一怔，想起齐染与钟信，此二人均是冠玉温润之美，比之姬澈的霸气威仪倒是落了几分，她也不算是昧着良心说话。

“你放我下去。”

她没好气的推了推姬澈的胸膛，一身玄色日月纹的王袍肃穆厚重，柔嫩的手指不小心挂在了襟口的玉石上，疼的她黛眉弯蹙。

“小心些。”姬澈急忙握住她的手查看，并未出血，只是细嫩的粉白指腹上多了一道红痕。

不期然的对上姬澈灿若星辰的眼，酝满了灼人的柔情脉脉，凌染怦然跳动的心房多了一丝酥酥麻麻的异样。

似羞涩、又如是心在悸动……

他揽着她靠在引枕之上，亲昵的依偎在一起十指缠绕，忽而沉声问道：“阿染究竟来自何处？”

殿内光明如昼，淡淡的桂馥随着浅浅晚风浮动在空气中，凌染妩媚姝丽的面颊上掠过一丝僵色，长睫轻颤着低敛了美目。

“说了你也不知道，倒不如不说。”

世人皆知老灵公的明华夫人来历不明，似是从天而降，她入宫后多的是人寻找她的出处，便是姬澈也派了不少人手巡查，可奇装异服出现在猎场的她当真如同凭空出现。

姬澈轻笑了一声，威仪的轩昂眉宇微舒，听出了凌染话中的敷衍疏离，倒也不意外，捏着她纤细若水葱的五指，俯首吻了吻她的眉眼。

“不说便罢了，待阿染几时想说了，再讲给本王吧。”

温柔的灼息纷纷，扰了方寸的凌染不经意对上那双星辰璀璨的鹰目，心里“咯噔”一声乱了，慌忙抽出手去推姬澈压来的胸膛，入手的肌肤过分性感，皎若秋月的玉容瞬间嫣红。

“起、起开些！”

两人靠的委实近了，将那桃绯映红霞的花颜收入眼中，姬澈揶揄的戳了戳凌染的粉颊，邪魅不羁的笑道：“阿染这是害羞了？”

他不说还罢，这一说凌染的脸红的更厉害了，堪似那初春的漫天桃华般惹人夺目，姬澈抱着不安份的她抵上胸前，捏着凌染的脸玩的不亦乐乎。

“唔！方揩额（放开我）！放开。”

水嫩的桃腮被揉的撅起，凌染吐字不清的拍打着姬澈的胸膛，他却笑的甚是愉悦，自胸间发出的闷笑震的整个胸膛都在动，按着凌染乱拱的脑袋压在王袍半开的心室上。

“别动，让我就这么抱一会儿。”

头顶上传来了他微冽的低醇嗓音，凌染极度不适应这般亲昵的依偎，不甘的推搡着要起来，姬澈无奈的拍了拍她后背，威胁道：“再动今夜就别睡了。”

这话显然是很有威慑力的，抱着不再乱动的凌染，满怀诱人馨香让姬澈的眸子柔了又柔，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散乱的乌黑长发，将青丝缠上指尖。

“阿染可还记得第一次见本王时的情形？”

姬澈永远忘不了见凌染的第一眼，如今倒是十分好奇她当时是如何看他的。

凌染微怔，白皙的皓腕轻移不再抗拒姬澈的怀抱，思绪穿越那日昏天地暗的，她惊惶无措的被迫入了纷乱的人群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姬澈，骑坐在骏马上的他霸气无双，不论是身侧的老灵公还是公子修远都不及他。

但是，他的目光寒冽发沉，让她本能的害怕，以至于后面都不敢再看他。

“不记得了……”凌染敷衍道。

她在撒谎，姬澈很轻易的就能辨别出来，箍着凌染的腰肢，修长的手指挑开了她额间的碎发，那双微微垂下的明亮黑瞳清光潋滟的惑人。

“知道本王见到你后在想什么吗？我告诉自己呀，定要娶你为妇。”

凌染愕然抬头看向他，实在没忍住，脱口而出：“我才不信，你当时那眼神恨不得吃了我！”

话音方落，姬澈的薄唇便勾的昳丽迷人，提着凌染的腰将她往怀中带了带，凑近她不断后仰的莹润丹唇，甚是无耻的说道：“对呀，就是因为想吃你，才要娶你为妇呢。”

“竖子，无礼！”

这个“吃”显然和凌染所指不同，他邪佞的打趣惹的凌染没有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晨间鸟雀轻啼，初秋的凉雨将停，半开轩窗殿外一片云雾迷蒙，络绎而入的宫人开始打理殿中事物，内殿唯有小柒能进，捧了新采的雾莲，撩开层层鸾鸟薄纱，便见早已起身的凌染跪坐在妆台前，月白的蝶纹深衣裙摆长长逶迤在殿中。

“夫人。”

凌染扶鬓回首，如雪的皓腕抬在发间，思量着将珍珠碧玉的金钗何处簪，可瞧着那松垮的发髻，实在是无从入手。

“小柒快些过来，瞧瞧姬澈这厮给我梳的什么头发，一动都快散了。”

清啭的话音如珠玉悦耳，透着几分娇俏的笑意，偏又带着一丝嫌弃，这世间怕是也就她敢用这般口气抱怨宋国的王了，放下手中雾莲，小柒曼步走近，心中还有些忐忑。

“大王第一次为夫人梳发，难免手生，夫人便不要拆了吧。”

凌染嗤笑一声，未曾上妆的丽靥已是风娇水媚，将手中的碧玉钗扔回了妆台上，自镜中看向身后的小柒，道：“不拆不拆。”

思及今早姬澈给她挽发时闹出的笑话，这般费了他大半时辰心思的发髻，她可不敢乱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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