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手名为楚夜，星宿卫千户，这三年来一直都是顾渊的贴身护卫。

二品箭手也被称为黑暗箭手，能够遮掩自身气机，并隐藏在暗处中，令人难以察觉。

顾渊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目光随后落在东国公身上，开门见山道：

“咱们也是老熟人了，客套话就不说了，国公爷应该知道本王想听什么。”

东国公精神萎靡，丹田处还插着一支金箭，导致气血无法运转。

想杀一位三品摧城武者，不仅要封禁气血，还要消磨肉身和元神，这样才能彻底击杀一位拥有强盛生命力的三品。

东国公艰难的抬起头来，有气无力的嗤笑一声，像是感慨，又像是自嘲道：

“你还活着啊……”

“本王来之前，工部侍郎也说了这句话。不过他那身软骨头，我还没给他上套餐，他就把该说的话全说了。”

刚说完，顾渊忍不住揉了揉腰，老毛病又犯了。

赵德搬了张椅子过来，默默将一瓶养肾丹递出去，没敢多言。

我都快把养肾丹当成零食吃了，额滴肾啥时候才能好啊……顾渊叹口气，接过白玉打造的丹瓶坐了下来。

“老夫若是说了，是否就能活下去？”东国公冷笑道。

“不能。”

顾渊倒出一枚养肾丹，丢进嘴里嚼了嚼，淡淡道：“但能给你办几桌喜丧。”

东国公眼中杀机毕露，低吼一声，想要挣脱禁锢扑上去撕了顾渊，却被牢牢钉在架子上。

“顾渊，你以为你还能活着不成？哈哈哈，恐怕你到死的时候，都不知道究竟是谁布了这局！

江南顾氏，一门双宗师，所谓的宗师世家也不过如此，可笑至极！”

“越气急败坏，就越容易泄露信息。”

顾渊面色平静道：“依我猜测，在三年前顾府被灭门后，你就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败露，便想提前离开京都。

只不过有人让你继续留在这里，并许诺会杀了我，以绝后患。

否则不管你去到哪里，我都会找你寻仇。

前两年的时候，你是寝食难安，担惊受怕，直到十个月前听到我的死讯，你才彻底放下心来。”

东国公面无表情的看着顾渊，冷漠道：“这只是你的猜测罢了。”

“从愤怒到冷静只在一瞬间，看来我说中了你的心声，才会导致你在强作镇定。”

顾渊淡淡的笑了笑，一本正经道：“国公爷，你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连他们都没能在这里杀了我，难道你还妄想有人能把你救出去？”

东国公脸上露出一抹阴测测的笑容：“就算我死了，我也会在地狱里看着你这一出好戏。”

“唉，还是国公爷会享受啊，等国公爷爽完了，我们再来聊聊也不迟。”

顾渊叹息一声，有些遗憾的起身离开。

继续审问下去也是纯粹浪费时间，现在的东国公小嘴太硬了，只能等软一点再过来。

不过，顾渊也不是没有收获。

从东国公刚刚那番话里面，顾渊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线索。

布局之人不是东国公，而是另有其人！

能让一位国公心甘情愿听命办事的人，必定也是位大人物。

只要对方还在京都，那么总会有蛛丝马迹留下，让赵德继续追查下去就可以了。

顾渊走出刑房，手法娴熟的倒出一枚养肾丹扔进嘴里，边嚼边问：

“在东国公府可有收获？”

“有。”

赵德点头，从储物法器中取出一副画来，解释道：

“这是在他书房里找到的一幅画，上面没有任何落款，却被他视若珍宝的保存起来，或许其中另藏玄机。”

顾渊认真看了一下，画中天上有九颗太阳，熊熊烈火焚烧大地，河床干涸、寸草不生，一位少女站在火海中，抬手遮挡阳光。

少女畏惧太阳，以手遮挡阳光……顾渊没看出什么玄机来，白了一眼大宦官。

这也能算是收获？

赵德无奈道：“此画或许具有某种寓意，否则东国公也不会视若珍宝，王爷不如先留着，总好过一丝线索都没。”

“说的也对。”

顾渊仔细思考一下，觉得也有些道理。

毕竟在这光怪陆离的世界里，什么玄乎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古代不少的神话传说，也一直流传至今。

这时，一位狱卒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神色惊慌道：

“王爷、赵公，工部侍郎死了！”

“不好！”

听到这话，赵德脸色骤变，第一时间返回刑房。

顾渊也跟了上来，心头沉重。

木架上，东国公依然被五支金箭钉着，头颅低垂，毫无生机。

伤口处的暗红色鲜血，已经变成了深黑色，正在滴答滴答的往下掉。

一缕缕灰色死气，从七窍中钻了出来，散布在这阴森诡异的刑房里。

“诅咒。”

赵德脸色难看，沉声道：“亡灵的手段。”

……顾渊头皮发麻。

顾府灭门案里，还牵扯到了那些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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