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州,慎郡王府。
陆展成替老郡王把了脉,查看了他胸腹的伤口,确实是熊爪留下的印迹。不过,这些伤痕不深,并不会要他的性命。
但其子上呈的奏折上,为何要夸大其词?
甚为可疑。
慎郡王膝下共有三子四女,皆已成家立业,自立门户了。唯有一个义子段齐禹仍养在府中,现年正好十八岁。
据说当年,段齐禹是一个弃婴,被人抛弃在王府门口。
老郡王见婴孩可怜,便抱给了夫人养育,这一养就是十八年。
坊间对这个孩子的传说有许多版本,最靠谱的说法是,老郡王年轻时欠下了风流债,与人私生一子。因此子的生母卑贱,不得入王府服侍,便假说是弃子门前,悄悄收养在了膝下。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不过,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只有当事人才心知肚明。
陆展成在院中晒着草药,想起了临行前,摄政王交给他的秘旨,刺杀段齐禹!
无论段齐禹是否是四皇子,摄政王宁可错杀一百,也绝不放过一个可疑。
“老爷!老爷?”冯姨娘连唤了他几声,才见他回过神来,道:“自从老爷入了郡王府,一直心绪不宁的,是不是老郡王的病情棘手?”
“没有,你别瞎想。”陆展成装作镇定,慢悠悠地挑着药材。
冯姨娘总觉得心里惴惴不安,想起之前陆念婉跟她说过的话,便道:“老爷,来梁州之前,婉儿要我跟老爷说一句话,无功而返,方可保平安。”
陆展成双眸眯了眯,手上的药材落到了竹箩里,转眸望着她,“婉儿她还跟你说什么了?”
冯姨娘摇摇头:“没有了,就这么一句。”
难道,陆念婉早就知晓他此行的真正目的了?
陆展成心底如打鼓一般,自陆念婉忽然回来,府中发生了许多离奇的事情,莫非真如陆念妁所言,陆念婉她不同于常人?
“好,我知道了。”陆展成淡淡地说,“这两日,你就待在房中,不要随处走动了。等老郡王的病情稳定,我们就回诏都去。”
“是。”
此后的两三日里,陆展成一直在权衡利弊,若他此趟无功而返,又该如何向摄政王交待呢?可若他真的刺杀了段齐禹,又违背了医者仁心的初衷,当真是两难。
近年来,摄政王权柄遮天,朝中大半官员不得不依附于他,包括他陆展成。但要他帮助摄政王弑君夺位,他是断断做不出来的。
故而,皇帝病瘫在床五年,陆展成始终留了一手,保皇帝一命尚存,那么摄政王亦不敢公然对皇帝不轨。
可是,照如今的形势下去,皇帝的命能保多久,他实在不敢揣测,或许还能熬一年,或许明日就驾崩西去,到时候,摄政王一旦登基,他可否能保全陆府上下平安呢?
唯今只有一计,苦肉计,方可保全了两头。
回诏都的前一夜,陆展成悄悄锯开了马车底下的木轴子,梁州地界多丘陵,马车颠簸散架后,他应该只会受一点轻伤。
只能赌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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