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翠儿走到了听雨阁的门口,门口没有看护,院子门紧闭。听雨阁和其他院布置还不太一样,别的阁院子里都是种花或是亭子,听雨阁的院子里是葡萄架。等到七月葡萄成熟,整个院子都飘散着果香。
“有人在吗?给少爷送午膳”朱翠儿往院子里喊了喊,无人应答。推门而入。
径直往里走,在院子外没有看清院内的全景。葡萄架下还有石凳,葡萄架旁放着水桶,看来主人没少花心思在这葡萄架上。
“今天的午膳怎么迟了”贺孜从内把房门打开。
“我是新来的,对府内的路不熟悉。这是少爷的午膳”朱翠儿看着眼前的人,应该是少爷的随从。果然三等仆人就是不一样,衣服的款式质量比自己身上贵几倍。
“放桌上吧”贺孜给朱翠儿让道。
午膳放桌上,贺孜走到桌边坐下,看了一眼今天的菜色。拿起筷子刚准备夹,“这是给少爷的午膳”朱翠儿发现这个随从也太放肆了,居然敢动少爷的午膳。
“少爷,的,午膳”贺孜笑了,没想到这新来的婢女不认识自己。
“你快去叫少爷过来用膳,一会就该凉了”朱翠儿把贺孜刚打开的盖子又盖了回去。
“嗯,少爷用膳了”贺孜象征性往里屋喊了喊,又把盅的盖子挪开了,准备打一碗鸡汤喝。
“哎,随你吧,反正被少爷骂的也不是我”朱翠儿不理贺孜出了听雨阁。
再回到厨房,崔掌勺已经做完了所有午膳,坐在灶台边吃面。
“哧溜…哧溜…”崔掌勺左手托着面碗,面碗比崔掌勺的脸还大,右手上下来回给嘴里送面,灶台沿上还放着一瓣带有牙印的蒜。朱翠儿看乐了,想起小时候家对门的小胖,以前父母不在家,她就去对门蹭饭,小胖总是一吃一大碗。
“你回来了,我给你盛了一碗面,你快吃”萍儿从柜子里给我抬出一碗面,面上还窝了一个荷包蛋。
“少爷吃了吗”崔掌勺把脸从面碗中露出。
“没…没看到少爷,少爷的午膳被随从拿去吃了”朱翠儿也有些饿了,看着碗里的面,肚里的馋虫被勾出。
“随从?阿武回乡下探亲了,听雨阁只有少爷一个人”
“啊?那是少爷?”朱翠儿回想贺孜的样子,穿着虽没有那天在街上看到的公子哥华丽,但气质不错,的确不像随从的样子。
“快吃吧,吃完去把盘子收拾了。顺便问问少爷想吃什么”崔掌勺吃完了最后一根面,碗放在灶台上,碗里一口汤都没留。
朱翠儿抬起碗一顿吸溜,这是崔掌勺做的手擀面,比街市上的面更劲道。汤底也是早上给夫人煮粥剩下的鸡汤,加上白菜一起熬煮,汤底很鲜。面上的荷包蛋是8分熟,咬开波动的蛋白会有蛋黄淌出。
朱翠儿吃完面赶紧去到听雨阁,生怕因为去晚了,那位侍从,不,那位少爷不满意。
听雨阁内。
贺孜吃完的午膳放在托盘里,人却不知踪影了。朱翠儿上前收拾,看见旁桌上的桃子,咽了咽口水。来这这么久了,还没有吃过水果。朱氏偶尔馋了也只是拿着一根生萝卜再啃。
“想吃那个桃子?”贺孜从朱翠儿身后走出。
“少爷”朱翠儿转身,低下了头。
“哈哈哈哈,怎么不叫我随从了”贺孜看着眼前这个瘦小的姑娘,低下头才到自己的胸前,疏于保养,身上的皮肤也没有府里的姑娘白皙。
“刚才是我不懂事,冒犯了少爷”朱翠儿翻了个白眼,要不是看在贺府工资高,理都不想理这些混吃等死的公子哥。
“得了,别低着头了。抬起头让我看看你”朱翠儿听贺孜的话抬起头。
“你这脸上的绒毛,和这桃子有一拼”贺孜拿起一个桃子嬉笑。
朱翠儿强忍自己扇他的念头,想想自己可是上过“女团表情管理课”的人,面带微笑,露出八颗牙齿“少爷,奴婢先下去了,崔管事还等着我过去呢”。朱翠儿憋不住了,拿起托盘就往外走,生怕自己多待一秒就动手。
贺孜玩味的看着朱翠儿走出院子,也没将她留下。看着手里白中泛粉的水蜜桃,一口咬下。
下人房。
“气死我了,那个少爷,居然说我脸上的毛比桃子的毛还多”朱翠儿骂骂咧咧在房里来回踱步。
“别气别气,少爷人就那样”萍儿递给朱翠儿一杯水,“你知道为什么听雨阁就少爷一个人在吗”。
“为什么?”说来也奇怪,其他阁到了饭点都是各个院的婢女来拿膳食,这个听雨阁却要厨房的人去送。每个阁都配了好几个下人,听雨阁却一人没有。
“因为贺孜少爷脾气不好,已经气跑了好几个下人。咱府上的下人都是雇佣,有的下人受不了贺孜少爷就转到了其他阁,再不济就离开了府上。久而久之,听雨阁就只剩下少爷,和随从小武了”萍儿坐在床边,忙碌了一上午,就这点休息时间,还用来安抚朱翠儿。
“贺孜?”盒子?
“嗯,少爷的名字叫贺孜”萍儿太困了,靠在床边,眼睛都眯上了。
朱翠儿庆幸自己只是个在厨房帮忙的,如果被分配到了贺孜的院子里,那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管事房。
“我们府上不买婢女,都是雇佣。你是二等婢女,一月七两,月底跟着萍儿到账房领钱”崔管事将一张雇佣单递给朱翠儿。
朱翠儿认字,不过是简体字。这单子上的繁体字挑着看,也能清楚一二,小心将单子叠好放入口袋。
朱大郎一月收入五六两,朱氏每月收入也只有四两左右。府里还管吃住,衣服也有统一,这样下来,朱翠儿每月可以攒六两多。
回下房的路上,朱翠儿盘算着这钱要怎么花,想到有了钱以后可以在早市随意挥霍,不禁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我终于可以实现早市自由了!煎白肠我来啦,粉羹我来啦…”朱翠儿一路蹦蹦跳跳,没注意到周围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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