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靼人奇袭锦州,确实有些不可思议。
他朝萧敬挥了挥手:“你去吧。”
………………
到了子夜。
宫中无数的灯一一熄了。
皇帝已经就寝。
只有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在那内阁,这里却依旧是灯火通明。
今日乃是刘健值夜,夜里没什么事,可定得有内阁大学士歇在这里,以防不测。
其实这个时候,刘健早该睡了,说是值夜,可并不代表不能歇息。
反正这里有翰林和书吏顾着,夜里也没有奏疏送进来,就算是有紧急的奏疏,只要不是太大,次日清早起来,都是可以处理的。
可是刘健年纪老迈,老年人睡得比较少,既然没有睡意,索性叫人斟茶来,与当值的书吏说几句闲话。
这书吏小心翼翼的陪着刘健,面上陪着笑。
刘健一笑,似乎感觉到了这书吏的紧张,便道。
“今日的奏疏,十之**,都是弹劾的,有都察院的,有六科的,哎,锦州一事,陛下将弹劾奏疏留中不发,反而让御史和给事中不满了,所以说,老话说的好,堵不如疏啊。”
这是实话。
很多时候,若是有弹劾,尤其弹劾的还是当下议论汹汹的事,比如有人弹劾方继藩和欧阳志,其实陛下只要表面上处理一下,哪怕是罚俸三年,这件事,也能慢慢的压下去,让事情淡化。
可皇帝一旦留中不发,也即是这些弹劾奏疏,当做没有看见,这反而是捅了马蜂窝了,越如此,闹的越是厉害啊。
书吏小心翼翼的道:“听说,在锦州,为了坚壁清野,有一个秀才,上吊自尽了,说是朝廷逼迫如此,唯死而已……因为这个消息,所以财闹得满城风雨,国子监里的许多贡生,都气疯了,都察院的御史,以及六科给事中们,不闹大才怪呢。”
刘健闻言眉头微微耸动,旋即便淡淡开口说道:“老夫已让礼部前去核实了,不过十之**,又是谣言。”
书吏颔首点头。
一下子,又无话起来,二人之间的地位实在过于悬殊,想要找到共同话题,却也不易。
刘健呷了口茶,索性不说话,靠在官帽椅上假寐。
突然,外头传来急匆匆的脚步,接着便听到有宦官的声音道:“急报,辽东来的急报,百里加急。”
刘健猛地张开眼,一双眼眸里满是困惑和惊愕。
出了啥事?
这深更半夜,通政司不可能一点规矩都不懂,是不会贸然递奏疏进来的。
他豁然而起,那书吏也忙是起来,看了一眼刘健,急忙说道:“学生去看看。”
过不多时,他手里拿来了一份奏疏。
刘健接过,打开,顿时……整个人石化了。
这是一份大宁朵颜卫的奏报,奏报的内容,十分简单,有数万鞑靼铁骑,绕过了大宁,直扑锦州,等到大宁发现情况之后,已经来不及截击了。
大宁那儿,刚刚入秋,就已发生了雪灾,因而,所有的牧民,都散落在各处草场,准备在入冬之前,将牲畜、草料等物资集结起来,防范于未然。
所以,根本来不及有反应。
反观鞑靼人,他们的目标十分明确,十之**,就是朝着锦州去的……
刘健深吸了一口气,如芒在背一般,整个人都在发颤,他抬眸朝书吏说道:“快,请李公,请谢公……”
书吏也察觉到不对,急了:“刘公,李谢两位大学士,正在宫外头呢。”
刘健方才意识到,现在是子夜。
这个时候,如此重要的事,这奏疏送到了这里,必须立即处置啊。
可问题在于,所有人都在睡觉,尤其是陛下,刚刚入寝不久,陛下的身子,一向不好,又过度操劳,好不容易睡下,自己怎么忍心打扰。
刘健急得眼睛发红了,忙是催促道:“想办法,去问一问兵部,看看兵部那儿,近来有什么奏报,要快一些,此事非同小可!”
………………
累死了,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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