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秦的绝大部分天辰法器本来就是建立在天河附近的,连太阴上二手的帝流浆落到地上都会让东西“诞灵化妖”呢,又更何况在这处残破空间站内直接常年接受大量负熵灵流及各种诡异辐射的冲刷照射的这条记忆体?
不如说,以这“妖星”那种自己近乎千年都没能解析透彻的诡异能力来看,要是连这都做不到,那才是奇了怪了!
“这么多年,你果然还是惦记着想要从我这里逃脱出去。”老者感叹了一声,又转而变为嘲讽:“不过,也就是到了这种程度而已。”
“屁话,在这鸟不拉屎人不拉稀的鬼地方,你觉得你行,倒是你上啊!”记忆体之中,越阳楼那恼怒的声音再度响起了。
在同一个脑子里面呆了快千年多,这老头子实际上是个什么样的吊人他可太清楚不过了,光是当初一个犯浑,这家伙就能拖着他在这鬼都少见的天辰法器里宅到汉唐皆亡,如今又是换上这诡异的语气,岂能得了?!
就在越阳楼心里面嘀咕着不妙的时候,这前汉时便已经得道长生了的老头子忽然间叹息道:“说起逃脱,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一个好消息?”越阳楼狐疑了一声,将警惕心提高到了最高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顿时冷笑道:“你接下来该不会想说,还有一个坏消息告诉我吧?”
“比如说,你还要在这里给我关个几千年什么的?”
“哼,汝这小儿乃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就你?还君”没有等对方把嗤笑的话说完,老头便不客气的出声打断了,语气却很是平淡:“我的死期要到了。”
听到老者的这话,记忆体里面的声音沉默了好一下才重新出声,语气变得异常严肃认真。
“老头,你好搞笑。”
“我没心思和你开玩笑。”老者强行按捺住某些暴躁的冲动,想了想,还是将记忆体又重新按回到了自己脑后的插糟中,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老旧衣袍,望着舷窗中外故星的熟悉景象,一时间失神。
“即使是通过服用方士的长生饵剂突破端粒极限分裂次数,并长时间进行冬眠沉睡,一千年的漫长时间过去,我这具脆弱的血肉之躯,也还是到了崩溃的时候了啊。”他缓缓垂下眼睛,满是情不由衷的说道:“恭喜你啊。老朋友,终于要从这个千年的牢狱中脱困了。
“你还能有这么好心?”
“我当然没有这么好心。”老头摇了摇头,很是诚实的坦然答道:“按照我原本的计划,这一次苏醒时,我本该是用最后的一段时间,带着你飞向大日,断绝你再入人间界可能的。”
“但是在你推算全新的天数后,就改变主意了?”
“没错,我现在忽然不想带着你去死了。”他顿了顿,笑容变得有些陌生,只是挥了挥手,咔哒几声,脑后那些与空间站连接的线缆便自动断开了。
像是忘了先前已经整理过了一遍似的,对着舷窗中的倒影,老者不厌其烦的再一次收拾了一下仪表,确认仪态无差后,才有些偏执的说道:“既然天数的这一切变乱由你而开始,那么接下来自然也该由你来结束。”
听到这话,看到老头的动作,那声音似乎有些莫名的不安:“从推算出的天机中,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还穿着那一套旧时衣袍的老者不答,心中反而是彻底的平静了下来,微笑着将手按在了空间站的舱门之上,低声喃喃:“千年之后,方仙道最后一人也要来下来见您啦,陛下。”
“等等,你这到底是想干什么!”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带你回家了啊!”高冠博带的老者微微一笑,最终下定了决心,一口气推开舱门,将自己已经老朽的不能再老朽的躯体暴露在了太空的无数辐射之中。
那蓝色的行星。
“真美啊”老者低声感慨,转念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直都忘了做的事情,丢掉了一直以来恪守的礼仪,回过头,朝着那舷窗中好似是宿命木偶的自身倒影竖了一个不雅的中指,忍不住哈哈大笑:“**的傻逼玩意儿!这一次你没想到吧!”
终于骂出了这一句后,他再无犹豫之处,转过身,悄悄的闭上了眼睛,哈哈大笑着,决绝的以体内的法力勾动起了庞大的行星引力场,缓缓调整着位置,使自己漂浮在无重力环境中的身躯,重新被神州那无形的庞大伟力所捕获,迅速落入这颗星球的罡风层,与空气摩擦着,化作了一颗璀璨的陨星。
最后
“恭喜你,老朋友,我们都自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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