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
【我现在对老爷子是五体投地了,你看他甩的那一下,那飘逸的动作,还有收回动作后那故作淡定的小表情,如果抛开画作不谈,这个比装的我给满分~】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当然我指的不是作品。】
【没有十年苦功都做不到这么流畅,在装比这一道上,我愿称老爷子为最强~】
【会计专业的来了,装比成本:一张宣纸,一碟油料~】
饭桌旁~
李莹见到老祖行云流水一套下来,整个人都傻了,是我李莹的境界不高,还是老祖你装比装的飘了?哪有人这样画画的啊!
林萱被李淳风这一套动作也有点懵了,她也见过网络上有所谓的大师,找人拉住画布,自己闭着眼睛一通瞎画,甚至还有画到旁边人脸上去的。
但那不过是一些哗众取宠之辈,真正的大师作画时,哪个不是屏气凝神,全神贯注,小莹的这个老祖以前不会也是江湖骗子吧。
但她也不好当面说,只能象征性地跑到桌案旁,看看老爷子到底画的什么。
宣纸上或大或小散布着一些淡红色的油点,其中有一个最大,可能是油料比较多的缘故,还向着斜上方甩出了一条尾巴。
林萱心中本来还存着一丝侥幸,万一老爷子真是高人呢,但观察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实锤了,小莹的老祖就是个老神棍,难怪刚才还问自己生辰八字来着,怕是业务太熟练了,没收住嘴。
林萱眼角有些抽抽,但毕竟是室友老祖,她也不好说什么,想假意恭维一下,但实在是开不了口。
支吾了半天,只憋出了一句:“老祖,这画作可有名字?”
李淳风正夹着一块冻豆腐放入嘴中,似是有些满意,微微点了点头,这才看向林萱:“此画名为‘满江红’”
直播间~
【好家伙,岳飞都出来了,他老人家可能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的诗作在后世是用来形容火锅蘸料的。】
【幸好是油碟,要是芥末,那是不是就成‘满头绿’了。】
【你别说,如果非要往上扯的话,倒也有几分‘笑谈渴饮匈奴血’的意思,油晃晃的,确实很馋人啊,哈哈。】
李莹听到老祖给起的这个名字,不是满江红了,是满脸都红了:“老祖,你怎么能用这个名字呢,人家岳元帅是抗金名将,您把他的诗作名字用到随手的涂鸦上,这不是辱没了别人的名声吗。”
另一边,林萱虽然不便像李莹一样直接反驳老祖,但也是认同地点了点头,受父亲熏染,她从小就很喜欢岳飞这个民族大英雄,满江红这首词更是倒背如流。
每每念出这首词时,心中总是涌起一番家国情怀,恨自己不是男儿身,否则必当披坚执锐,饮血疆场。
如今老祖竟然拿它来给一副涂鸦作命名,而且是火锅主体的涂鸦作,这简直是对她儿时英雄的亵渎。
李淳风听了李莹的话,微微抬头,微笑道:“小莹啊,我这幅画能用小岳子的词名,当属他的荣幸了。”
当年岳飞被困郾城,四面楚歌之际,李淳风有感其勇,以一道化身降临郾城,授了岳飞三招兵法。
凭借这三招兵法,岳飞大破敌军,并且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无往不利,成就岳家军之名,其所著《武穆遗书》,也是以这三招兵法为原型,影响深远。
李莹见自家老祖又吹起牛来了,也是无奈,老人家嘛,难得有点爱好,做晚辈也不必非要揭穿,虽然这爱好着实有点…尴尬。
心里默念了几遍“岳元帅莫怪”,她看着老祖的这幅“大作”,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处理。
林萱看出了李莹的难处,跑回房间又拿出一个卷筒,将李淳风的画作卷好装入桶内:“老祖,我帮您把画装好,您什么时候想再看,自己打开来就行了。”
李淳风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铃铃铃~~
林萱刚把画收好,手机响起了铃声。
“喂,爸…”她接通电话便回了屋里。
李莹看着林萱关上的卧室门,不由轻叹了一声,类似场景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林父一直想把女儿弄到海城画家协会去,在那里林萱可以得到更多的资源和更好的指导,跻身一流画家的行列也指日可待。
但林萱却固执地非要自己在外闯荡,李莹知道,这一方面是林萱不愿意靠父母的背景上位,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放不下她这个室友。
在老祖来之前,李莹孤身一人,无依无靠,有林萱这个室友一直在旁边支持她,鼓励她,确实给了她莫大的帮助,她无法想象,如果没有林萱,自己的生活将会多么孤单。
林萱也是看到了这一点,宁可自己顶住父母巨大的压力,也天天表现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逗她开心,而父母施压的事,却从没有主动和李莹说,但李莹怎么可能不知道。
之前李莹说过一阵子和老祖搬出去,也是想借着这个由头,让林萱能顺理成章地接受林父的建议,毕竟对林萱而言,去画家协会无疑是更好的选择。
虽然关着门,但林萱房间里还是隐隐传出争吵声,过了有20分钟门才打开,林萱从里面走出来,神情低落。
“小萱,怎么了,是不是叔叔让你去画家协会的事,如果确实机会合适你就去吧,叔叔这也是为你好,我现在有老祖陪着,也不会孤单。”
林萱似是为了缓解心中郁结,长舒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嘴角挂起一道月牙看向李莹:“没事,小莹,明天协会会长回国,我爸只是想让我借着这个机会带上作品去请他指点一下。”
李莹知道所谓的指点,本质就是林父想把自己的女儿推销出去,如果能得到会长一两句认可的话,再给女儿谋个位置就容易多了。
但林萱不愿意挑明,她也不好说什么,两人都低下头默默吃饭。
第二天一早,林萱很早就起来了,住的地方离画家协会很远,坐地铁要两个小时才能到,不管愿不愿意去,毕竟会长是长辈,她这个小辈肯定不能让别人等。
收拾好东西,林萱准备带上作品出门,发现几案上放着两个卷筒。
“有一个是老祖的,右边这个好像是我的。”时间有点来不及了,她略一回忆,便直接拿起右边的卷筒夺门而去。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