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问题让人静默。
连安黎本已都麻木都心也复燃起来,眼眶情不自禁地湿润了。
这泪,是为倪芸儿而流的。
纵然知道她的所有记忆,但非个人经历,就仿佛是个看故事的人,只是安黎看得比较完整,亲眼看见了这个不聪明却又很善良的人百余年不得善终。但其实就连她也未曾想过,何人欠倪芸儿一句道歉。
尽管有很多话要说,但这种场合并不适合,说了反而无力。
居子墨给的理由和提的问题很巧妙,这些自予正人君子的道人均无法反驳,他们的静默大部分都是为此,更何况只要不让怀光把安黎带走,其他人以后自然有的是机会,而怀光也只会怨上居子墨.
如此能达目的又不沾染一丝麻烦,自然乐见其成。
于是都顺着台阶对被朱亥蒙蔽而一直追杀她对事情作出一些抱歉的模样来。对于这不死之身和来自异世界一字未提,全然当做自己没有兴趣。
如今的形式怀光毫无办法,灵力用不了自然对付不了居子墨,其他旁观的虽都各怀心思,但目的也就那么一个,顺着居子墨的话给冠上一个正道的名义联合起来攻击他的话,他只会没有胜算。怀光说:“就算现在放走她,你觉得她就能好好活着吗?”
这个问题显而易见,居子墨说:“那就让倪芸儿自己选择。”
安黎看向怀光:“还请星散宗宗主放我一条生路。”
怀光嘲讽一笑:“那可不是一条生路。”
“但也是我自己选择的路。不过我先前说的若你今日不让我魂飞魄散,来日定让你生不如死,这是认真的,你今天放我走了,这笔帐我终是要算清的。”
听完怀光笑出声,对她这一边让自己放了她,又出言警告的行为觉得有趣,一时兴起就答应了:“好啊,那就放了你吧,只限当下。”
岂止是他只限当下,其他人又何尝不是,安黎说:“多谢。”
“不过……”怀光冷眼瞧着眼前人:“居子墨,今天这帐我也会算在你头上一笔的。”
“恭候。”居子墨依然不失他的节奏应着,看似完全不当回事,气得怀光咬牙忍住了一堆刺耳的话甩袖而去。
见此,居子墨也带着安黎离开,并解了阵。
离开一段距离发现没有什么人追上来后,居子墨才缓下了速度,放开被自己拽着的安黎道:“你又何必非说自己说安黎,夺舍这事早有人有这想法,但目前就没有人成功过,有不少人妄图此法。你这才刚解开百年的冤屈,随着就是既不死,又夺舍,何时才能有个安宁日子了。”
“我这不是指望有贪心之人来救我么。”安黎说完后朝他笑了笑:“你叫居子墨?”
此时她眼中的泪未干也未落,如一朵冰中雪莲,天见尤怜。
居子墨多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只得回答道:“正是。只是我已闭关六十余年,前几天刚出关在宗内听说了些事,就急急忙忙过来了,不知道暮辛可还好?”
听到提起暮辛她还有些惊讶,但很快又明白了,此人明显不图自己什么,既然提到暮辛,那么就明朗了,但……她说道:“抱歉,当日他将我传送走后我也就与他失去联系了,连无面相都找不着他。”
听此居子墨皱起眉:“你是安黎和关于不死之身的事情,他可知晓?”
“自然知晓,因为不信还试了我几次,我想后来他已然确定我是否说谎了。至于不死……”
对此安黎也很犹豫,当初是暮辛救了自己的,那么关于伤口的恢复情况他必然是知晓的,一直以来安黎以为伤口恢复的很快是托了他配药的服,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那么为什么他什么也没有提呢?安黎继续说道:“我觉得他是知晓的,可未曾提过,所以到底如何只有问他才知,所以我准备去找他。”
“如果他的回答不如你意呢?”居子墨不清楚事情的弯弯绕绕,更不知道安黎本身是不知道自己身体情况的,但听到这话也猜出了个大概。
无论如何,他不会让暮辛陷入不利。
倘若安黎有任何造成威胁的想法,那么他都不能就这么放她走。
“不如意就不如意吧。”安黎没去判断他那些想法,只是长舒一口气:“不管怎么样,他收留我,救我两次都是事实,我就是想去问问而已。而且……”
这几天死太多次,皮肉的痛苦化为了仇恨,看似不痛不痒,实则深入骨髓,为了让自己振作,她将所有的疼痛都埋入了血液里,然后流向心脏打了个结,就是膈得难受。
她想去找自己在这个世界唯一算得上熟的人缓缓,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觉得见着了,就能好一点。
只是她没有说,随口将话题一转:“如果你要找他,那我们就同行吧。”
居子墨摇头,面带歉意:“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我应该陪着你,但若我现在和你走在一起,那么其他宗门一定认为我这是想获取你身上的秘密,必定会去我们宗门闹事。今日我本就私自下山,不能再给宗门惹麻烦了,所以抱歉。”
“不,是我孟浪了。”安黎确实没有想到这方面,只是觉得对居子墨印象很好,不由得就提出来了。反省自己是不是死太多脑子不太好用了,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有想到:“此次多谢居公子解救之恩,来日若有需要,定竭尽所能。”
“严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此后定然会有更多麻烦人物找你,不止是宗门,那些对夺舍和不死有兴趣的散修及魔修都会来找你,所以一定要多加小心。”说完他没等安黎回应便递给她了些有阵纹的法宝:“这些东西应该能起些保护你的作用。”
然后又递给她了一个口笛:“这是元婴期的血千雀,虽然你没有修为无法用它代步,但危险时期用它对付一些杂兵还是没有问题的。”
“……”
元婴期对付杂兵,这可比自己强太多了啊……自己能控制住它么。
居子墨看出了她的顾及:“放心,这孩子跟我时间很长,很通人性,我吩咐它之后,自然不会对你有害。”
这下安黎放心了,连忙道谢。
在离别之际居子墨又说道:“倘若发现了暮辛的踪迹,就让血千雀来通知我一下吧。”
安黎自然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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