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应该去问问你的好奶奶了，问问她年轻的时候都做过哪些事。哦不对，那死老婆子骨头都能拿来打鼓了，你还能问出来个什么东西？”

“我奶奶？怎么可能！”陆北鸣并不相信池湘的话。

奶奶那样一个慈祥的老人，会干出这种屠戮动物的事？

“哈哈哈哈……”池湘怜悯地看着他，“亏你还是他亲孙子，连这都不知道啊？也对那死老婆子要面子肯定不会说。”

她像是再度陷入了癫狂的状态，瞪大了眼睛看着陆北鸣几人，“来，我告诉你～”

“你奶奶在怀你父亲的时候，迷恋上了蛇肉的味道，可是野味市场的蛇肉根本没有办法满足她的口食之欲，你爷爷为了她，就将一整坐山头的蛇捉了。”

她像是在复述一个普普通通的故事，平静的语气让人心生怀疑，但看到她竖瞳之中的恨意，却叫人不寒而栗。

“你说说，到底是什么味道的蛇肉，让人这么喜欢？”池湘眼波流转，尽显媚态，妖娆的身姿随意地往巨蚺身上一靠，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狠狠地刺进它的皮肉之中，巨蚺发出一声嘶鸣。

“我先前也就是一条普普通通的小花蛇而已，我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教导我，不要到处乱跑，更不要招惹人类。”池湘硬生生将巨蚺身上的肉抠下来一把，扔到玉商商几人脚边。

血淋淋的蛇肉还带着温度。

池湘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人类，第一次见到，就是最后一次见到了。

没能逃过那场劫难的不仅仅是他们一家，后来她才知道，一整坐山头的蛇，在一周之内，全部被送到了陆家那位老太婆的餐桌上——只因为她想吃蛇肉，它们便遭此劫难。

池湘是一窝蛇里最大的，在人类寻来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保护还未出生的弟弟妹妹。护送妹妹逃走，自己却被捉住，池湘也认命了。

它只是普通的小花蛇，人类世界里流传着的“弱肉强食”注定它没有办法同人类站在对等的位置，但无休止的杀戮，终于将它的怨气引爆，变成了妖物，以另外一种方式存在守护妹妹。

不仅仅是妹妹，需要她守护的还有很多同族。

对于已经成为了妖物的池湘而言，它们就是她的子子孙孙。

“起初我也不想对人类动手的，甚至我天真的以为，只要不招惹人类，他们不会将我们赶尽杀绝。”

“偶尔有同类被抓，我觉得，是他们蠢，才会被抓。可陆家的老太婆又不知道从哪儿听说蛇胆可以治病，将它们全都抓去挖了蛇胆，然后扔到山上自生自灭。”

那时候池湘才懂，对于人类而言，它们就是畜牲，它们的命没有人在意，被大肆屠戮，甚至是完全灭绝，也许都不会有人因此说出半个“悔”字。

“记不记得我用来喂你老婆的蛇肉？”池湘冷眼睨着陆北鸣，“那些都是我从你们人类的野味市场里面带回来的蠢货。”

被人类喂了药即将断掉生机的蛇，池湘将它们带回来剁成一条一条喂给人类，多么快乐的事。

“若真是我奶奶做的，我向你道歉。”陆北鸣沉默了半晌，真诚地开口道。

“道歉？若你能将它们的命还回来，我便接受你的道歉。”池湘冷冷地讥讽，“刀子不落到你们身上你们肯定不知道疼啊，死的不是你们的亲人朋友你们怎么会心疼？”

都说蛇类冷血，池湘却觉得有些方面人比蛇还要狠。

她高傲地看着姜钦川，抬起下巴，冷声道，“我承认，我不是你的对手。但今日我是决计不会同你走的。”

“作为掌管万物生灵的大人，竟也会同人类同流合污——不过如此。”她冷冷一掌拍在巨蚺身上，那一团巨大瞬间便炸得粉碎，血水溅了她一身。

姜钦川用护盾将几人护住，已经知道了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池湘的身子化为了一条小花蛇，散发出刺眼的败光。

只听到“嘭”的一声，再去看，哪里还有池湘的影子？

“她……去哪儿了？”陆北鸣张着嘴，半天都回不过神来，脑海中都是她高傲的神情。

“自爆了。”

宁可自爆魂飞魄散，也不肯跟着他去转生投胎……是因为他带了人类过来？

陆北鸣抱郁浅黛发愣，从未想过，蛇妖竟高傲至此。

玉商商小脸煞白，显然刚刚池湘自爆对她的影响不小。

“为什么……她……”她语无伦次，实在是想不到池湘会选择这条路。

“性情使然。”姜钦川早已习惯这样的结果，冷漠地用法术将几人传回陆家的别墅中，又教玉商商用法术清除了郁浅黛这一段时间的记忆。

——

陆北鸣的生活好像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郁浅黛的身体在精心的调理之下也渐渐地好了起来。

当她问起那7天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玉商商和陆北鸣不约而同地告诉她，她的身体不堪负重，晕了整整七天。

暑假在众多学生的期待中到来，为玉商商准备的认亲仪式也提上了日程。

在认亲仪式举行之前，陆家老爷子提出想要看看玉商商。

按理来说玉商商应该叫他太爷爷了，那爷爷呢？在聊天的时候玉商商问起这个问题，郁浅黛有些压抑地告诉她：陆北鸣的父母已经过世了。

玉商商一怔，没有再多问。

陆家是京城数一数二的世家，老宅更是在靠近城中心的地方，是一套占地十分大的四合院。

郁浅黛和陆北鸣带着玉商商去的时候陆二伯竟然在门口，像是早就等着玉商商的一样，看到她之后便要起身去抱她，“这就是商商吧？难怪北鸣和浅黛喜欢，长的真可爱。”

看着他伸过来的手，玉商商皱起眉头，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陆北鸣不动声色冷冷看了陆二伯一眼，先一步将玉商商抱起来。“抱歉二伯，商商不太喜欢让外人碰。”

外人？

陆二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陆北鸣，埋怨似的道：“北鸣你这孩子，什么外人不外人的，真把二伯当外人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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