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故作惊讶,对着常德说道:“常大人这是为何?怎生无端请罪?本宫可未曾见过令郎,令郎又何罪之有呢?”
常大人以为傅元柔并没有回家将今日之事告知父母,心下对傅元柔多了一丝感激之意,又拱了拱手,对上首的公主说:“公主殿下有所不知,今日小儿莽撞,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对郡主殿下出言不逊,以下犯上,下官得知后惭愧不已,便立刻告了假,带小儿前来向大人、殿下请罪!”
常德之言一出,既表示了自己对皇家的敬畏之心,又表达了自己道歉的诚意来。长公主原先也是有些动怒,只是傅元柔也解释了自己白日里的作为,再加上这常德又惯会做人,如此这番,她心中的怒意倒也打消了一些。便也开口说道:“原是如此,此事阿柔已经告知于本宫和驸马。她也说了,是和同窗之间的小打小闹,算不得什么。怎么?常大人这……”
常德听罢,才稍微放下心来,却也愈加恭敬:“郡主殿下大人大量宽恕了小儿,可子不教,父之过。为人父母,下官的确管教不善,今日不单单是小儿需要赔礼道歉,下官及内人更是要负荆请罪才是。”
傅绍均抿了口茶,随后沉稳磁性的声音从嘴里发出来,说道:“常大人言重了,童子何知?今日之事本就是孩子间的打闹,说说便罢了,若说是请罪,那倒是不必。”
常夫人先前见到公主时,内心惴惴不安,如今见公主和傅大人如此好说话,便放下心防,附和的说道:“公主殿下和大人说得对,不过就是孩子间的打闹,说开就好了。”随后尴尬的笑了起来。
常大人见公主和傅绍均的脸色瞬间垮了一下,恨铁不成钢的怒道:“愚妇!给我闭嘴!”
又分别对着公主和傅绍均拱手,小心翼翼的说道:“内人无状,还请殿下,大人见谅!”
一旁的傅绍均见这常夫人模样,心下便明了为何这处事谨慎的常大人为何会生出如此口不择言、莽撞无理的儿子来,只看了一眼身边的夫人,不停感叹着“娶妻娶贤”的好处来。
只见公主慵懒的开口说道:“无碍,常大人,本宫来晋州前也常听陛下夸你敏事慎言、克己奉公,如今一见,果真如此呀。”
常大人一听此话,心下喜悦至极,恭敬的向天一拜,回话说:“下官谢陛下夸赞!陛下才是当时明君,是臣等的楷模!”
“好了,今日之事便罢了,本宫也乏了,驸马,我先回去了。”
傅绍均见公主神色困乏,就嘱咐红梅和红袖照顾好公主,让她先行回去了,自己一人留下应付。
“常大人,孩子间的事便也算了,只是……这抄家二字,可需得慎言啊!”傅绍均眼睛眯了眯。
常大人吓得差点跪了下去,说:“下官惶恐!下官回去一定严加管教!还请大人恕罪呀!”
“常大人言重了,本官只是略做提醒,今日令郎既然能脱口说出这般话,可见平日里也是如此,须知谨言慎行,才是为人之道、为官之道。如今及时发现也好,免得日后被那居心叵测之徒所利用才是!”
常德表情愈加敬重,俯首大拜:“下官今日得大人一言,如醍醐灌顶!请傅大人受此一拜,下官今后必定多加管教,定不负大人今日之教诲!”
傅绍均上前扶起常德,说道:“常大人,你我同在晋州为人父母官,自当同心同德,守望相助,这都是本官应该做的。况且,本官初来乍到,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仰仗常大人你呢。”
常德起身连忙应和:“是是是!大人说的是!自当守望相助,守望相助!”
“既如此,天色已晚,本官也不多耽误你们,就先归家去吧,待改日,你我再聚。”
“是,那下官先告退了!”随后带着自己夫人和儿子离开了傅府。
傅绍均回房后,公主躺在床上,懒懒的说:“素闻这常德为人慎敏,没成想竟娶了个愚昧无知的妇人,怪道他生出了个纨绔小子来。”
“夫人有所不知,这常德家中是自小给他二人定下姻缘的。未曾想常夫人出生后没过几年便家道中落,只读了两年书就作罢了,常大人却是有情有义,仍然坚守承诺,娶了她。”
“常德此人,处事谨慎,为官也算清廉,只是贸然接触怕是会引起其他人的疑心。今日也算是阿柔帮了为夫一个大忙了,此事一了,既能够名正言顺的接触常德,又不动声色地渗透晋州势力,探清虚实。”
“夫君说的是,咱们阿柔可真是小福星!陛下让我们来晋州也不希望打草惊蛇,希望经此一事,这常大人能帮助我们不动声色地查清这晋州私盐之事。”
傅绍均深思道:“晋州势力盘根错节、牵连甚广,只怕是还牵连到京里。唉,陛下就会甩这些烂摊子给为夫,为夫真是好生难过!”
“你就知足吧,好歹陛下还给你留了信物和人手。让那些暗处里的人帮你调查,岂不是省心多了?”
“他们可是有大用在,为夫怎能轻易将底牌亮出,你说是吧,夫人?”
“是是是!我看天色不早了,若还不歇下,孩子们就该闹了!”说罢抚了抚自己微突的腹部。
翌日
傅元柔向母亲告了假,得了母亲的同意前往韩府找花嬷嬷习医。
在韩府,花嬷嬷虽为嬷嬷,却被视为上宾,有自己独立的院子。傅元柔跟太夫人请了安后,便去找花嬷嬷去了。
跟花嬷嬷学了一日的《黄帝内经》,才堪堪将《素问》二十四卷背全,便被拉着去识药辨药。期间被蚊虫叮咬了好几个脓包,花嬷嬷见此,便给了她一盒膏药涂抹,还要求她根据色泽、气味、功效说出膏药的配方。
傅元柔对于医术上的天赋极好,研究了半晌,便开口说道:“这膏药色泽深绿,气味清香,涂抹上去后有清凉止痒的效果,徒儿觉得这里面应该加了薄荷!”
花嬷嬷欣慰的点头,说道:“嗯,还有呢?”
“嗯……还有……徒儿见涂在手上竟然有一股油腻腻的感觉,难道是……是油?”
“嗯,不错,除此之外还加了一副药材-丁香。
你仔细闻闻,是否有股丁香花的味道?”
傅元柔仔细一闻,发现的确有一股丁香的幽香。花嬷嬷说道:“今日就这样吧,待会儿自己到药田和药庐找药,我今日最后一课便是教你制作这膏药。回去后,自己多多练习,过两日为师要检查你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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