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是农忙季节,家家户户好多农活,许多人天不亮便下地干活了。
钟族长家有着百亩多地,那活更是多,钟云烟到她家时,听说钟族长都亲自下地监工去了,只好又去田地里找人。
钟云烟找到她的时候,见她在田地旁边搬了个椅子坐着,看着人打麦子。
钟族长听到马蹄声,扭回头,便看到一个仙姿玉貌的小娘子骑在那高头大马上,眯着眼看了半会,才认出那是钟云烟。
钟云烟跳下马,牵着马上前,冲钟族长作了个揖:“太姨婆。”
钟族长又细细打量钟云烟两眼,才问道:“四娘,你这一大早回村,可是有事儿?”
“我是听说李寡夫没了,念着他早前帮过我们姊妹,便回来看看。”钟云烟回道。
钟族长闻言心中便有些不是滋味。
这钟云烟自发达后,这还是第一次回村,却是为了看外人。
“李寡夫的事儿我听说了,那周大宝早年一直怀女不顺,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个女儿,养大了,成家立业了,谁知竟被一寡夫杀了,她那个年纪怕也是再生不出孩子了,换谁谁能受得了。”钟族长叹了口气道。
钟云烟也知道周地主家一些事,听说那周大宝年轻时怀孕本就艰难,出生周娘子时,她都三十五六了,周地主妻夫俩一直都当命根子疼着的。
如今周地主都五十五了,在别人看来,周家怕是要绝后了,哪怕她杀了人,村民也都多同情她呢。
钟云烟状似随意道:“太姨婆,您可听说了周娘子是怎么死的?”
“周大宝说是周娘子喝醉了误闯进李寡夫家,结果被李寡夫狠心打死了。”钟族长说道。
“周娘子确实是喝了酒,却不是误闯,我听余三郎说,周娘子前儿深夜翻墙进他家,那动作利落得狠,李寡夫也并非狠心,他把周娘子当成了盗贼,失手杀人也不怪他。”
“你说周娘子是前儿半夜翻墙进李寡夫家?”钟族长挑了下眉。
“正是。”钟云烟点点头。
“即是半夜闯入,李寡夫为何不喊人?你这话可有依据?”钟族长问道。
“李寡夫觉得自个杀了人,被吓到了,不敢吭声,至于依据,我自是有的。”钟云烟回道。
钟族长忙问:“你有何依据?”
“我在李寡夫家院墙上发现了周娘子的脚印,且周家抬周娘子回家时,已快到了午时,她若真是半夜死去,那会儿身子早该凉透了,抬尸的人一摸便会知晓。再则即便李寡夫真是故意杀人,也该官府查办,若人人都动用私刑,那还要王法作甚?这余族长护着周家,若去了官衙讨要说法,那便是包庇罪犯!”钟云烟似有些气愤。
钟族长眸光微深。
她们钟家和余家,那一直都在暗地里较着劲。
近些年来,她和余族长也一直在争着那里正之位,只是她没那余族长狡猾,总讨不得知县的欢心,一直没抢得过她。
若是余族长在这事上裁了跟头,那里正之位岂不是她的了?
要说这当里正,也没得工钱,本是吃力不讨好的活,但像她这个年纪和家族地位,更看重的可不是钱财上的利益,而是名声和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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