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至东京的深夜,除了酒楼、茶馆之外,最热闹的要数鬼市子了。
尤其是在斗地主风靡鬼市子之后,这种感觉越强烈了,热闹到有些在鬼市子旁边的居民都想要报官了!
不过等这些居民了解了斗地主的美妙之后,一切又变得和谐了起来。
居民们常常半夜睡不着就来鬼市子斗地主,鬼市子中的烟火味也因此更浓了几分。
鬼市子,白日阁紧闭着阁门,就连常坐在阁门口胡床上的门子老柴都不在,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胡床在街边吹着冷风。
“你说,这是个什么情况,方朝奉好几天没找我们斗地主了。”白日阁门口的街上,孙三顶着一胸口黑毛迎风飘荡,望着紧闭的白日阁门不解地摸了摸胸毛。
自从方青成为朝奉之后,基本两天一次斗地主的频率,很少超过两天不找他们的。
可现在白日阁关门的时间都超过两天还没一点动静,这种情况极其罕见。
“确实有点奇怪,方朝奉和小阁主这是去哪了?两个人都有事不成?”身披羊皮袍的老俞呲着长牙站在孙三身边。
真是印了那句老话。
有卧龙的地方就有凤雏。
“等一下,小阁主有事不在,方朝奉也有事不在,哪有这么巧?他们不会是去成亲了吧?”孙三猛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拽着老俞的胳膊朝老俞吼着。
“老孙,我就说你这脑袋瓜活络啊,可不是么,你想想,鬼爷这么多年何曾雇佣他人为朝奉过?没有吧!朝奉之职何其重要,岂能随意让他人担任,方朝奉,定是鬼爷暗中选好的赘婿!”老俞的脑袋瓜被孙三一点就放开了想象力,还越讲觉得自己说得越对。
我的天哪!
我老俞小时候不读书真是亏大了,大宋少了个状元郎呀!
孙三和老俞在白日街上滔滔不绝地讲着方青与薛碗儿的爱情故事以及他们洞房花烛夜的美景,而在白日阁内,两位“正在成亲”的人士站在藻井之下,面向着柜台。
柜台后,坐着一身黑袍的鬼爷,满脸的皱纹在火光下显得有些可怖。
“我觉得小方说得很对,这帮人还真有可能是向着白日阁而来的。”鬼爷嘶哑的嗓音在晦暗的白日阁内回荡,伴和着秋风。
“老柴。”
在鬼眼的喊声下,老柴从暗处走了出来,迈着那如同鹭鸶般的长腿走到了方青身前,递给方青一叠纸。
方青定睛一看,便识出手中的这一叠纸是“钱引”。
广受众人所知的“交子”于宋徽宗大观元年被“钱引”所代替,改“交子务”为“钱引务”,无论是“交子”或是“钱引”都为商业往来提供了便利。
“这些钱引价值七百两,小方你带着去见那东家就行,且看他还不还玉带吧。”鬼爷那张略显森然的脸庞端详着方青的脸庞,竟露出了几分慈爱。
之前方青常常在白日阁玩叶子戏他是知晓的,但他从未说过什么,而最近几天从方青的举动也可以看出,方青是为白日阁尽心尽力的。
没有枉费我招揽你为朝奉啊。
鬼爷看向方青的深邃瞳孔中尽是满意。
“啊嘞,钱引不该给我么?”薛碗儿头顶的双平髻一颤一颤,瞅着身旁方青手中厚厚一叠的钱引,对着鬼爷摊了摊自己白白净净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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