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其构陷,下狱冤死,我那年十三岁,便托庇在任职锦衣卫的家叔门下,两年后,清算阉党,那刑部朝官又将家叔诬为阉贼一党,下到狱中,蒙冤而死,
自此,小人便流离于京畿四处,勉强度日,终为鞑虏所掳,幸蒙将军所救,小人感念将军活命之恩,敬佩将军护民爱民之念,更知将军心存忠义,
愿追随将军,护佑将军,小人自幼便随家父学些刑名、侦缉、捕盗、查探之事,后又随在家叔身旁,多习刑讯威逼之手段,
苏易阳,愿以所能尽附将军,为将军窥伺天下人,护佑将军免遭奸人所害!”
张诚俯视着地上跪着的苏易阳,脑中却在飞快的转着,听了苏易阳适才所言,他不由想起关于宪兵、军警、情报、锄奸等概念。
宪兵,暂时可以自己的卫队和各营中镇抚军士来充任,目前无需另行组建一支专职宪兵队,但未来必须要建设一支只忠于自己的宪兵队伍,用来控制日益壮大的各营军将。
军警,暂时还无需考虑,待将来到了地方镇守之时,再视情况定之即可。
情报和锄奸,却是急需,这个越早组建下班底越好,毕竟情报网络建设需要时间,需要网罗各个阶层的各类人员,才能保证情报收集的全面准确。
而且,不止是敌方的军情,就是身边之人的各类情况也是要掌握的,此外,还有各地民情、商情等等。
思念及此,他对跪在地上的苏易阳说道:“起来吧,你今后先跟在陈忠身边,与他麾下那些个夜不收们交流些侦测、刑讯手段吧。”
…………
从厢房中出来,张诚对跟在身边的陈忠说道:“这个苏易阳有些意思,放在你那里先锻炼锻炼,你也多关注他些,未来或有大用。”
陈忠答应着,又听张诚问道:“那个反杀鞑子的包衣阿哈,现在何处?”
“回将爷,自回到镇城,我便按照将爷吩咐找到那汉子,身子已是痊愈,右眼珠都被那鞑子给抠出来,却是瞎了,
他一直不言不语的,整日介连屋子都不出,何世辉说那汉子问话也不回,就呆坐在屋中角落里,无声无息,给饭就吃,不给也不叫。”
“走,瞧瞧去!”
陈忠在前面引路,张诚随在他身后向一处营房走去。
…………
透过窗户,张诚看见一个较为瘦弱的身躯,蹲在营房内侧阳光都照射不到角落里,无声无息,一动不动。
陈忠想要过去推门而入,张诚一把拉住了他,轻轻摇了摇头,二人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就这样一直隔窗望着那瘦弱的男人。
张诚就这样望着那个男人,足足一刻钟,他一直保持那个姿势,蹲坐在屋角,把头埋在两膝之间,双手环抱着脑袋,一动不动,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一般。
张诚转头给陈忠一个眼色,轻声说道:“进去吧。”
陈忠走过去,轻轻推开门,一丝光线从门口射入,照在那男人的身上,他微微抬起头,双目无神,表情麻木的望着门口。
略有些刺眼的光线中,张诚缓缓迈步进入门内,陈忠也轻轻的跟在后面,门又关上了,营房内光线恢复到之前的昏暗。
那男人仍是蹲在地上,双手环抱膝前,茫然的望着张诚与陈忠二人。
张诚语气平缓的问道:“你叫甚名字,原籍何处?”
那男人听到张诚问话,身体一颤,竟向后靠在营房角落的墙壁上,仰起的脸上,大眼睛瞪得溜圆,尤其是那只右眼更没有了眼珠,也没带眼罩,空洞洞的望着张诚,行状竟有些可怖。
他张开嘴巴,却没有说出话来,吱吱呀呀的,神情也瞬间显得紧张起来,急的他双手张开在角落里乱挥乱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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