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餐厅里,帮派两个喽啰坐在叶秦的对面。
“喂,阿sir,老板很生气,你这个月利息可没交。”
喽啰甲穿着一阵花衬衫,年纪轻轻,染着一头黄毛,放下墨镜。
“不要以为是警察就了不起啊,欠帐还钱,天经地义,法律可没天大。”
叶秦望去,这两个杂鱼都是和联社大D的手下。
90年代,大量黑洗白,但香江的黑恶势力依然猖獗,悍匪歹徒穷凶极恶,古惑仔盛行街头。
香江废除死刑以后,罪犯但凡能耐大,可以趁机越狱,张子强为什么必须扣在内地。
嚷嚷着要绑架十大富豪,不枪毙怎么行!
叶秦沉默不语,死水一样阴沉的脸,在古惑仔的眼中,就是唯唯诺诺的软脚虾,随意他们揉捏。
喽啰乙瞬即鼓起勇气,伸出手,拿起叶秦没有动嘴的三明治,同时看了眼他,犹如一块木头,没有半分反抗动粗的念头。
胆子越来越大,对警察的忌惮减少,揶揄道:“噗嗤,大哥,他只是个小警察,四十多岁,扑街啦!”
“嘻嘻。”喽啰甲狂拍桌子,大笑连连。
叶秦视若无睹,拿着筷子敲桌面,满脑子想的都是钱。
有钱人的快乐想象不到,没有钱的烦恼,随处可见。
钱,钱……
“喂,赶紧把利息交了,废仔,冚家铲。”
叶秦抬起死鱼眼,目光变得越来越犀利,手上的筷子也敲得越来越频繁。
“你是不是有脾气,揍我一顿啊,阿sir?”
“揍我我就投诉警察打人,停职,要咩离职。”
喽啰乙嘻嘻哈哈,上身前倾,用手指狠狠地戳了戳叶秦的胸口:“阿sir,没这身条子皮,你还有啥,你还是个啥,扑街仔!”
噔,敲桌面的筷子一顿。
转瞬间,在叶秦手里变成一件利器,他全然忘记自己是一名守法执法的香江警察,一筷子扎进喽啰乙的眼眶。
伴随一声凄厉的惨叫,叫嚣的喽啰甲吓得抖若筛糠,眼睛瞪的大大的,就见叶秦拿起一把汤匙,在盘子里狠狠地碾碎,碾成瓷渣:
“吃下去。”
刚刚满嘴放炮的喽啰甲,睨了眼同伴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惨叫。
转过头,迎面再撞上叶秦的眼神,那是没有生机像死了一般。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憋屈里死去。
他已经死了,所以做什么都不怕死。
在道上,俗称亡命徒。
“嘎吱,嘎吱。”
喽啰甲含泪把瓷渣吃进嘴里,咀嚼着,满口都是血,一点点从嘴角溢出。
叶秦拿走喽啰甲的墨镜,走出茶餐厅站在门口,太阳高挂,阳光普照,他自此戴上墨镜。
一切的光,与我无关。
眼前的世界,对中年危机的叶秦,都是黑暗。
下一刻,香江警察的他抢了银行网点。
那个时候,一个中型规模的网点,不过七八人加几个保安。
而且是无玻璃现金柜台,敞开式,没有安装防弹玻璃。
也没有银行还没装监控,所以银行抢劫才频频发生,他身为警察,犯事,比悍匪都悍匪。
《某男子伪装警察,持枪抢劫银行》
《真黑警,还是假警察,悍匪胆大包天,公然挑衅香江警界》
《大揭秘!劫匪为警察!警务处高级督察陈荣国:警方不惜一切代价,誓将警队败类绳之以法!》
“………”
叮铃叮铃。
挂在后视镜的小人玩偶摆动着,那是女儿最喜欢的。
抢完银行,还清高利债,给牺牲的兄弟家里,留了一笔现金。
抢运钞车,跟抢银行不同。
运钞车一般是新钞,新钞票都是有编号的,而且银行方面都清楚编号,所以车被抢了后,这些编号的钱,便成了破案的线索。
银行每天货币流通量大,细查需要时间。
他带上广末凉子,驾驶一辆面包车,行驶在闽建省。
用当警察的人脉还有资源,轻而易举地“托”人办了回乡证、伪装公干的文件、假身份证、港币兑换等等。
并不是在潜逃,有一句话叫,落叶归根。
他跟妻子都是华夏人,设定里他跟妻子这辈子都生活在香江,就是一对普普通通的市民。
没有踏足大陆,丈量这片土地,他们祖籍是闵建,所以特意驱车来到海边。
这一路上,广末凉子笑得很开心,自从丧女以来第一次这么开心。
丈夫叶秦忙着工作,忙着缉凶,夫妻俩到中年,很少再有机会一块出来。
每天抠抠搜搜的过日子,为茶米油盐酱醋担忧,为鸡毛蒜皮细枝末节争吵。
爱情消失得只剩下亲情,现在,她又重新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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