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杨英。
她的性格大大咧咧,出门寻仇的事情,几乎所有人都知道。
依她的行事方式,就算是知道前方有着什么危险,也是全不害怕的。
你不害怕没关系,无非就是被人算计,一死了之。
但是,家里人不这么看啊。
又有谁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女儿,就这么身陷危局,生死不知。
爹娘做不到。
达叔也做不到。
于是,牵一发动全身。
杨英遇险,达叔放心不下,再怎么不想出去,也得跑一趟吧,还得带上一些好手。
然后,府内就空虚了。
在贼人眼中,机会也来了
其实,当初杨林派人通报家中,说及四妹遇险的时候,也是交待过让达叔不要轻动,只派出一些枪手就行。
结果呢,人算不如天算。
他算到了可能会来临的危机,却算不到达叔的心思,也算不到父母对孩子的担忧。
事情的经过很明显。
杨守诚和梁颖珍知道了女儿被算计落入陷阱,儿子又抢着去救了。
这还得了?
一个弄不好,不但把女儿搭进去,连儿子也没了。
吴仲达怎么可能不出动?
杨英被一巴掌抽得身体晃了晃,却仍然一言不发,低头只是啜泣,看上去,有一种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想必是被打击得很惨,此时回到家里,还没缓过气来。
杨林却一点也不可怜她。
学武学成一个二傻子,整天在家里呼呼喝喝的,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
结果呢?
倒是旁边有人看不过眼,叹了一口气打圆场:“不怪杨四妹,都怪我,这一次惹祸上门,全是我的错,还有陈伯父一家”
这人声音越说越低沉,带着难言的伤痛,“等会,趁着天还未黑,就让我先行出了杨府,引开敌人吧。”
杨林神情一愕。
转头望去,就见到床塌一侧,原来并不只有老娘和杨英两个人,还有一个人,站在那里,像一棵树一般的,竟然完全没有半点存在感。
他不出声,杨林都没注意到。
这时一说话,就能见着此人不凡来。
可能是重伤初愈,这人身形瘦得可以,脸颊微凹,没有什么血色。
头发披在身后,细眉长目,薄唇紧抿
明明是男的,声音也浑厚圆润,偏偏给人一种阴柔刻骨的感觉。
一个字。
美。
两个字。
妖艳。
好吧,一个男的用妖艳两个字来形容,杨林承认自己有些不敬了。
但他看了又看,真的觉得,这个身材适中,不算太高的瘦削男人,的确把大多数女人都比下去了。
想起那日偷听到陈心兰和杨英两个谈话。
这人,应该就是姓王,叫王小桥。
再想深一层。
清帮之人不依不饶的盯着杨家,也肯定是因为一些蛛丝蚂迹,猜到此人躲在杨家治伤。
那么,
当初的刺杀案
还没等杨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彻底捋上一遍。
杨守诚轻咳两声,出声道:“王老弟,说这话就没意思了。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当年若非矮师援手,我杨某人尸骨早寒,烂在深山无人知了。
再说,你杜师兄与我相交莫逆,若是知道你遇险,我在杭州视而不见的话,怎么好意思再见面。”
“唉,只叹我根骨不行,体质天生偏弱,学不得自然门真传武艺。若是能练得像杜师兄那样的神腿功夫,这次也不至于如此凶险。”
说到这里,王小桥眼中闪过两道寒光,杀气腾腾。
“王先生的腿功已经很不错了,能在清帮围攻之中全身而退,轻身功夫端的不凡。尤其是枪法,真是神乎其神。”达叔在一旁表示不同意。
他却是清楚事情经过的,并不把王小桥的谦虚当真。
当日刺杀事件,他曾经了解过。
能在清帮押运大烟的途中,成功刺杀领头之人,并且,与血手卜沉正面交手,中了一掌,还能逼得对方不敢穷追猛打。
无论是身法,还是枪法,都是首屈一指的。
等于,他一人,就打压了清帮整个精英队伍。
只可惜,他中了一式朱砂掌,热毒入了脏腑,现在伤还没好全,行动不便,战力已经大减。
否则的话,还真的是一个好帮手
安稳渡过此劫,并不算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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