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打着,不知不觉兜了一个圈子,袁朗绕到了敌人的后方,来到了他最初跟敌人交火的位置。
鬼子倒在地的尸体,还没来得及拖走。
袁朗拿头盔顺手布置了个诡雷,翻到房顶,观察敌人的动向。
三路追击他的敌人,经过打击都已经伤亡过半。并且合并成了两支队伍,完全无伤的约有十一二人。
受伤不能行动的,有四五个鬼子。散落在村子里固守待援。
作为始作俑者,袁朗是颇为得意的。
有地形优势就是不一样,把游击战的精髓发挥出来,改良为乡村版的巷战。
让头一回陷入此类战斗的日军,直接吃了个大亏。
再有半个小时,袁朗有信心把剩余的鬼子都留下来,给受到折磨的乡亲们报仇。
可在此时,村口手榴弹的爆炸声,也把他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只见到正在照顾两个重伤员的鬼子医护兵,被炸的仰面朝天。
躺在地的重伤员,自然也没好到哪里去,直接跟人世间说拜拜了。
是朱二蛋扔的手榴弹,他从角落里跑出来,直奔着关押乡亲们的窑洞去了。
日军只顾着追击袁朗这个八路,那些被关起来的乡亲,已经暂时被他们遗忘。
一个手榴弹的爆炸声,足以把日军全引过来。
袁朗有心骂猪队友,害得他直接丧失了游击战的灵活性,非得固守此一线,掩护他们。
可一想,也怪不了朱二蛋。
他还只是个半大孩子,能把手榴弹扔出去炸了敌人,没把自己炸了,那就已经够不错了。
不能指望他像个身经百战的老兵一样,意识到爆炸声会引来什么。
然后想出点精妙的手段,处理仅存的敌人。
危难总是要有人来扛的。
了满弹夹的轻机枪摆在身旁,袁朗把掷弹筒支在身前,手里握着一发榴弹,探头观察着敌人。
果然不出他所料,两队日军闻讯都往这里赶。
嗖,嗖嗖……
一口气把六发榴弹都打出去,袁朗抱着炮管还发热的掷弹筒,手提着轻机枪立刻转移。
大约不到半分钟,刚刚爬另一间屋子的他,就发现原来的藏身之地挨炸了。
“狗日的,打的真准。”
虽然他一直都在针对鬼子,对他威胁最大的掷弹筒手。
但是这伙鬼子全都是老兵,都接受过掷弹筒的训练。
只要没把掷弹筒摧毁掉,他们当中大部分人拿起来,就能对袁朗产生巨大的威胁。
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未尝不是被逼出来的。
刚才的一轮突击,敌人又少了好几个身影。
效果还不赖,袁朗拿着掷弹筒,对正在朝此处赶来的鬼子,奢侈地进行火力覆盖。
“八路在那儿!”
鬼子挨打也长了记性,叫人屋顶拿着望远镜观察,袁朗的掷弹筒一发射,那边就看见了,立马通知同伴。
榴弹的报复,紧随其后就来。
双方你来我往的进行炮战,袁朗虽然没少吃灰,可鬼子明显更加怀疑人生。
八路的榴弹是不要钱的吗?
怎么又多又准。
他们以往对八路军的印象,在今天完全被扭转了。
谁说八路军枪法不好的?那打的是又准又狠。
谁说八路军穷的?子弹和榴弹跟不要钱似的,感觉比他们还阔气。
不知不觉人都死光了,森田少佐只能跟背着电台的通讯兵大眼儿瞪小眼儿。
“混蛋!”
他陷入了无能狂怒中。
以前还从未见过如此凶残的八路,简直让他怀疑人生。
原以为为叔叔报仇出口恶气,并不是一件难事儿。一定会非常顺利的。
可谁能想到事情会变得如此糟糕。
他们竟然被几个八路,玩弄于鼓掌之中。大日本皇军的精锐战士损失殆尽,他还有什么脸面回去?
叔叔的脸面都被他丢尽了。
“长官。”
少尉带着仅存的三人,赶到与他会合。其中还有狗汉奸王鹏高。
所有人灰不溜秋的,跟个土耗子似的。全都拜土八路的掷弹筒所赐。
他们算是机灵运气好的,运气不好的都已经躺下了。
森田少佐眼含悲切,他带了三十五个人出来,眼下只剩皇军五人,皇协军一人。
他委屈啊,特委屈。
怎么就这样了呢?
“长官,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少尉询问请示道。
众人也都关注着森田少佐的回答。
他们当然不可能向敌人投降,但也没有人想要跟敌人硬拼了。
眼见着一个个同袍倒下,幸存者惊惧万分。他们一个个神经紧绷,就像是拉紧了的弓弦,随时都有可能崩开。
也许诱因就是下一颗落下的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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