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那一头的,留着一头脏辫,鼻子肉肉脸长得方方正正的男人,就是踢右边前卫的克里斯蒂安·卡伦布了。卡伦布今年23了,我想想,他好像是苏瓦多先生上任之后才从B队提拔上来的,最出色的特点就是他的冲击力。”
“蒂埃里,他和你的跑法可不一样,你冲起来是快,他冲起来是猛,几头牛都拉不住的那种。说实话,在成年队的赛场上,他的跑法会比你更吃香。”
……
接下来,昂利又详细给自己介绍了今天首发出战的每一个人,这些人中,除了自己与另一名年纪轻一些的门将,其他的都是一线队的主力球员,苏瓦多先生似乎对一场无关痛痒的友谊赛非常重视。
蒂埃里有些无法理解,这虽然是新赛季球队集结后的第一场比赛,但球员都处于体能储备期。
这时候,各球队往往都会心照不宣地派些替补出战,这样不仅能避免主力球员意外的伤病,还能发掘一下新赛季的可塑之才。
于是,他又低声向昂利问了问,昂利抬头望了一眼身前的苏瓦多,然后解释道:
“上个赛季我们排行联赛第5,拿到了新赛季征战欧联杯的资格。上一次我们球队闯入欧战还是194年的时候,而这次,我们欧联杯中的第一个对手就是西甲球队瓦伦西亚。所以,你明白苏瓦多先生他为何会如此重视今天跟加的斯的比赛了吧。”
蒂埃里点点头,在大赛开始前,所有教练都会找一个与他们对手相似的球队切磋较量一下,而南特已经九年未出过法国足球的圈子了,面临新赛季欧联杯的比赛,他们一定会先找支国外球队积累些经验。
加的斯与瓦伦西亚同处西班牙,球风相似实力又弱于后者,自然便是试刀的最佳选择了,而球队高层之所以会把这次集训地定在西班牙小城加的斯,多半也与此相关。
说到这里,昂利又指着另一边板凳上坐着的几名队友,小声说道:
“他们是这场比赛的替补,洛科你已经认识了,我就不说了。他旁边的那个黑得像煤球的男人你一定要记住,他叫雅弗·恩多拉姆,是乍得来的。”
“乍得?”蒂埃里想了想,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那是一个非洲小国家,这个不重要。”
昂利把手肘放在了大腿上:
“恩多拉姆今年27了,是一名非常强劲的中锋,身体素质与我不相上下,脚下技术也不弱,因为洛科和韦德克的关系,他的位置被挤到了10号位,不过在那里,他也能有很好的发挥,上赛季法甲31场进了10球。如果不是因为苏瓦多先生更喜欢技术型球员,那么他一定会是球队的首发中锋。”
说着说着,昂利又回头盯着自己:“恩多拉姆现在的角色基本上是一个轮换替补,所以,他应该才是你最大的竞争对手。”
听昂利说完,蒂埃里在心中默默记住了恩多拉姆的名字,然后又问昂利:“那恩多拉姆旁边的那人是谁?”
“他是……”昂利看了看,正准备继续介绍的时候,身前的苏瓦多与克劳德已经结束了赛前战术布置。
苏瓦多背着手,向前走了一步,开口道:“孩子们,战术方面克劳德刚才已经说清了,接下来,我想说说今天这场比赛的对手。”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加的斯,他们上个赛季刚从西甲降级,如今已经是支西乙球队了,这个休赛期大量主力转会,就连他们锋线上最具希望的基科,也已经去了马德里竞技。”
“所以,今天会是一场相对轻松的战斗。我想你们大多数人心里都是这样的想法。”
“轻松吗?不!足球从来没有轻松的战斗!而我们今天的任务,除了战胜对手,还要从他们身上尽可能的获取对战西班牙球队的经验,以准备即将到了的欧联杯比赛。”
“我们南特是一支贫穷的球队,所以这样远到西班牙当地集训,这样的机会对我们来说是很难得的。”
“但是,我相信我身前的你们并不贫穷,我已经是个老头了,说不出什么鼓舞人心的话来。与往常一样,我对你们的要求只有一个。”
“哨音不响,战斗不歇!”
——
蒂埃里从未料到,两支籍籍无名小球队之间的一场无关痛痒的友谊赛,会吸引如此多的观众入场。
拉蒙·德卡兰萨球场几乎座无虚席,现场至少涌进了两万来名加的斯的球迷,来到观众席上为他们的球队加油助威。
看台之上,他们虽然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但手上却都高举着同一条黄蓝相间的围巾。
在进场时,两万条围巾共同将球场装点成了黄蓝二色的城墙,蒂埃里可以清楚地看见,城墙之下的每一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他们没有唱歌,没有庄严地高呼,没有气振河山的呐喊,他们没有任何的助威声,只是在围巾组成的城墙下笑着。
蒂埃里不明白这些加的斯人为何总爱笑,但他明白这些加的斯人是真正爱球的,那种不带功利的笑容,是连最出色的演员也伪装不出来的。
这些年,这样的笑容蒂埃里之前只见过一次,那是出自于于利斯普拉蒂尼球场那帮踢野球的孩子脸上。
正在回忆之时,身边却传来一个男人冷冷的讥讽声:“小子,好好把握吧,这是你第一次,也许也是最后一次代表南特一线队出场了。”
回头望去,长发男佩德罗斯正在身后走着,与他冷冷的讥讽声不同的是,他脸上的笑容却异常的阳光灿烂。
蒂埃里没有答话,独身向中圈圆心走去,踢球这些年,佩德罗斯这样的人早已不是第一次遇见。
只有实力才能让他们闭嘴。
他这样想着,急促尖锐的哨音响起,比赛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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