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场上有三个孩子向他们走了过来,与维利说了几句话后,维利从口袋里掏出了三百法郎,给他们一人一张。
这一幕落在眼里,蒂埃里无奈地摇头,看来今天来这儿,是维利都安排好了的,不知他究竟是想要干些什么,才会无聊到和一帮孩子踢球。
正当他暗自猜想的时候,三个拿了钱的孩子并没有走远,反倒是朝自己围了过来。
“天啊,你就是蒂埃里·亨利吗,你真的是于利斯人吗?!”其中年纪稍大的孩子惊喜地问着。
不待自己答话,他旁边的孩子又开口了:“对对对,就是他,我在电视上见过他,法国杯最年轻的球员!上次就是他飞铲齐达内,吃到了红牌!”
“维安德尔,别废话了!”另一个孩子打断了他的话,从口袋里掏出了笔,又弯腰捡起了身边的足球,迫切而又惊喜地朝自己喊道:“亨利先生,你可以为我们签名吗?我们想要你的签名!”
孩子们的热情,顿时让蒂埃里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想到,在普拉蒂尼球场,竟然也会有人认识他这样的小角色。
在孩子们咿咿呀呀地催促声中,蒂埃里在足球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这是他第一次签名,字迹歪斜潦草就像是草地里的蚯蚓,并不怎么好看。
不过,当他签完后,三个孩子争先恐后地抢着皮球,看上去就像是收获了一件无价之宝。
一个足球是不可能够三个人分的,所以他们商量了一下,当即脱下了球衣,又让蒂埃里帮忙在上面签名。
一番折腾后,这三个孩子接连道谢,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他们人虽然是逐渐走远了,但声音仍旧是传到了蒂埃里耳朵里:
“上帝,维安德尔,我们真的拿到亨利的签名了!”
“哈哈哈,回家后,我一定要把这件衣服给贴在卧室的墙上!”
“哦不,维安德尔,我会天天抱着这颗球睡觉,电视上说他可是我们于利斯走出来最出色的球员,成为这样的人,就是我的梦想!”
三个孩子你一句我一句交流着,慢慢消失在了视野之中,蒂埃里回过神来,想着他们方才所说的话,心中百感交集。
为了他们的梦想,我也得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并且成为最佳。
一时间,这样的念头闪过心间,蒂埃里忽然觉得,自己又有了坚持下去的理由。
他们走后,维利与丹尼尔笑了笑,便拉着自己走向球场。
球场上,那些踢球的孩子早已停了下来,纷纷指向自己,面带惊讶地低声交流着,看上去,他们似乎也是认出了自己是谁。
蒂埃里没有管他们的目光,而是径直走上了后卫线,而当他落位完毕后,后面作为门将的维利忽然冲了上来。
“嘿,蒂蒂,你站在这儿干嘛,这不是你的位置,你是前锋!”他严肃地喊道。
蒂埃里摇了摇头:“维利,你忘了吗,我现在踢不了那个位置了,因为易普症……”
“我去他妈的易普症!”维利骤地激动了,“它让你忘了踢球,你也要忘了它!上去,去前场,那才是你的位置!记住,今天我们踢得不是比赛,是足球!”
蒂埃里的手指猛烈震颤着,他没有说话,摸了摸口袋里那枚奖牌,回身过去,坚定地朝前场走去……
——
夜深了,维利赤裸着身子从浴室里走出来,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冰水的凉意从食道一直凉到了胃里,驱散着淋浴之后的身体中积累的热气。
初夏时节,这是他最爱的降温方式,这办法还是他向部队里的队长学到的,如今队长早已在行动中牺牲,可他的办法却留了下来。
抬头望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刚好十点整,他放在了水杯,抓起沙发上放着的一条大裤衩穿上,又从桌上拿起手提电话,走到了阳台。
今晚是个满月之夜,天上的星辰也在圆月旁闪烁着光芒,可维利却无心风景,拿起手提电话,指尖上面接连按了数次,拨出了对方号码。
等了片刻,嘟嘟的等候音消失,电话拨通了。
“雷纳教授,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他说道。
电话另一头,传来的是一个老头的声音:“很好,维利,效果怎么样呢?”
维利长长地叹了口气:“似乎……并没有见效……”
“他的腿部肌肉群还是不受控制吗?”电话里的老头问道。
“我不知道。”维利沉吟着,“但他还是不会带球,不会传球,不会射门。下午那场球,他至少错失了十次进球机会……”
“别灰心,孩子,你按照我的方法去做就行了,我相信这一定会有用的。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你得想个办法,让蒂埃里停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药。”
“雷纳教授,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之前我也上巴黎的医院去问过,那儿的医生开出的都是这种药物。”
“维利,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如果我的朋友说法没错,你弟弟患上的根本不是‘易普症’。”
“等等,雷纳教授,你的意思是蒂埃里被误诊了?不,这根本不可能,他这半年去了大大小小不下五家医院,所有的医生都说他患上的是‘易普症’,就连南特的首席队医弗朗索瓦也这样说!”
“误诊是可能的,但最重要的是,那些药物根本治不好‘易普症’,现在世界上没一种药能治好它。那些药吃了没用,作为职业球员,还是早些停下来好,虽然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副作用。”
维利沉默了一阵,忽然下定了决心似得,问道:“对不起,雷纳教授,你可以告诉我,你那位朋友是谁吗?”
“不,维利,他是谁这并不重要。说真的,我也拿不准这些方法是否真的有效,现在缺乏临床试验,但一切总得去多试试才行。抱歉,我还有些事情,得挂电话了,再见。”
电话另一端,老头挂断了电话,他静静地坐在窗前,望着玻璃上反射出旁边那人的身影,问道:
“阿尔塞纳,我不清楚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你真的确定那名患者的腿部没有出现过颤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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