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形容其为兽的低吼,倒不如称之为妖兽因饥肠辘辘所发出的雷响,我们脚下的地面开始像泥沼般不断吸人深陷,隐约在裂出的缝隙间看到了黑暗深渊中无数血红的光,随着地面倾斜塌陷,整个凌云观顷刻间便坍塌下来。
如今要突破而出已经来不及了,我便帮大仙一起施法形成法障护在我们几人周身,才抵挡住上面巨石碎块的砸落和下方妖兽的突袭,安全落到了凌云观下方___养护星火堂妖兽的巢穴里。
灰尘与一股浓烈的酸腐气息混在一起,使鼻腔产生一种抵触感,往前几步,脚下也触碰到了什么黏答答的液体,让我一下子跳开,又碰到了一块鼓起的肉块一类的事物,在这黑不见底的地方一切都产生出不可言状的恐怖,让我实在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周围有人行走过的脚步声,“咔嚓”一下,周围突然被火光照了个透亮。
该怎样描述呢。
周围的一切像是被沉淀很久的血涂抹成的,如今只剩下无一例外的黑,地面上到处丛生着发霉的菌类,它们依附在坚硬地面上的腐肉而生,就在一些石块的下面还压着几头妖兽的尸体,黑绿色的血无一例外地装点了地面和墙壁。
这里完全就是属于妖兽的屠宰场。
之前对我们来说的威胁,如今倒为我们也清扫了一些不必要的障碍,或者阎王收命时从不做无本的买卖,于是这些倒霉的家伙成了我们几人的替死鬼。
不过虽然躲过一险,上面的巨石已经完全压了下来,现在想再通过上面出去显然不可能了。
“清月!快过来,这里是有个甬道可以出去的。”沂儿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前面,正远远地朝我喊着。
“好,我这就过来。”
我尽可能地避开地上的腐烂和血污,跑到了沂儿跟前,“你们怎么走的这么快啊,我刚刚都没发现。”
我朝沂儿身后一看,大仙,洛溪师兄和凌露已经往走廊深处越走越远,三人身影已经完全湮灭在了黑暗里。
“可能是这地方太黑了,清月一时没有注意到吧?”沂儿面色平静地看着走廊深处,她以前是星火堂的人,对这里熟悉也是情理之中。
“沂儿,大仙他们为什么直接走了?他们没有你带路能行吗?”
“你放心吧,我提前告诉他们要怎样走了,这路上还有许多妖兽阻拦碍事,有了他们三个开路我们再找到被封印的出口就轻松多了。”沂儿的回答有些让我意外。
沂儿的反常让我有些怀疑,现在大家都深处这样一个危险之地,分散开岂不是很容易身陷险境,我不动声色地反问一道:“被封印的出口?”
“这个地方是星火堂专门设置来豢养妖兽的,他们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投下一些毒香让妖兽自相残杀,百只之中只挑选出三只用来再次培育。”沂儿往走廊深处走着,突然停下伸手打开机关门,回头看我是否跟上,才又继续说:“而他们就在此邪地的中心处设置了一个通道,专门用一种活祭的咒术封印起来防止妖兽和他们抓进来的人走出去。”
“那你肯定知道如何破解这种咒术了?”
“自然,跟着我来就好。”越往深处走一分,周围的火光便微弱一分,等沂儿打开最后一扇暗门的时候,门内有暗绿色的荧光不断溢出,令人好奇于里面是怎样一个奇异的世界。
不容我在外稍作停留,沂儿一把将我拉进了门内。
我的脚下意外地踩踏到了外界该有的感觉,草地和厚实的泥土,而不是沾黏潮湿的坚硬石地。
向周围看去,到处生着散发淡绿光芒的奇花异草,这些花草不知依靠什么生的这般茂盛,但是越往中间靠拢越能发现,这个还算空旷的空间中央是被花草缠绕成的圆形凸丘。
“跟我来。”沂儿用力地牵着我的手,毫不怜惜地将那些花草狠狠踩踏在脚下,为此开出一条通向中间那处鼓包的路来。
沂儿催促道:“这里面就是用来封印出口的血咒,把这里面的东西破坏掉我们就自由了,清月,快动手吧。”
“这里面是什么?”我将鼓包上面的花草拨开,里面的景象让我有些战栗,背上的冷汗也不断渗了出来。
活人为祭的手段我早有耳闻……
但百闻不如一见,这些作为祭品的“人”完好地保存着尸骨,外面一层蜡黄干枯的外皮和骨骼密不可分,像是被什么东西直接将内里的血肉吸干了,通过面部扭曲的皮肉隐约可以看出他们生前的痛苦。
实在是凶残狠戾。
“清月,你还愣着做什么,快把这些东西破坏掉,那样我们就能出去了。”沂儿抓住我的胳膊,催促着。
看来已经迫不及待,要露出马脚来了。
“不急不急,沂儿,我第一次看到这活祭,有点好奇他们是怎么做的这邪术,你等我好好看看。”我故意这么说着,顺便一本正经地看起尸骨四处的花草来。
“这有什么好看的,等我们出去也可以从古书中看啊,这种连脑子都不用动就能施加的血咒,实在没什么好研究的。”沂儿走过来将我往那尸骨上一拉,语气里加了几分愤怒:“别看了!快过来!”
“好好好好好,你急什么急,大仙他们不是还没来吗?”我将手抽回,慢悠悠地说着。
眼前的人绝不是沂儿,断不能中了她的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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