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了三天三夜,精疲力尽地回到了穹云派,守山的弟子见到我,不由分说地把我绑了起来,只能任由他们把我拖到阙灵昀的面前。
我抬起头,用尽力气问道:“阙寒在哪儿?”
他不快地皱着眉,像是看着蝼蚁一般嫌恶地把余光落到我这边,“我还以为你会先担心洛溪和洛沂儿这两个妖物,看来你们的情分也不过如此。”
“阙寒在哪儿?”我鄙夷地瞥着他,像见了水沟的灰鼠一样特意把视线切过他的脸。
“你那是什么眼神?”
“阙寒在哪儿?”
“死了,拜你所赐。”他才要爆发的愤怒又收了回去,变成一种戏谑的嘲讽,“本以为身为我的后人起码会明辨是非的能力,可终究是个正邪不分的俗人,只能由我亲手斩杀,这可都是你害的。”
“死?死、死…你说什么?”我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宛如天神一般自傲的面容,咬牙切齿地质问。
虽然早就猜过…
但若非亲耳听到,他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等事实,我绝不会相信阙寒就这么死了。
忍不住地悲伤,流泪,崩溃的心脏一下一下地像要破出,最终转为了不住的大笑。
恨。
恨啊。
我好恨。为什么只有我这么痛苦,他还能这么心安理得地享受令自己满意的一切?不公平,他必须也亲自品尝。
“真好啊。终于让你这么做了。”
“你这妖女是什么意思?”阙灵昀见我这般疯状,也忍不住开口问了。
“没错,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毁掉阙寒,我特意设计让你自己动手杀死他!杀死你最寄予厚望的阙寒,没想到,哈哈哈哈!你真的中计了!堂堂穹云派掌门也不过如是。”我放肆地大笑着,同时朝一脸错愕的阙灵昀投出怜悯的眼神。
“你这妖女,我早该让凌露除了你!”阙灵昀怒不可遏地看着我,脸上青筋爆起,血液积蓄在他整张脸上快要溢出血来似的。
不过,这样最好。
“掌门,洛溪和洛沂儿已经处理好了…”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转头看去,果然是凌露。
她一反常态,浑身的衣衫残破不堪,几处伤口和血污泥泞在脸上,双眼通红,看来这几日也都是以泪洗面。
阙灵昀愤怒地命令道:“给我挖了她的眼睛,快!”
凌露怔了一下,紧接着挥起手中的短刀。
甚至来不及看清出招,眼前的画面就和自己切断了,剧痛侵袭着整个大脑,让人浑身不住地抽搐起来。
带着不甘,我强忍着疼紧咬牙关继续激怒:“自己做不到手染鲜血,还要特意指派别人……真可笑、明明你自己才杀了自己的…!”
“我不想再听到她说半个字。”
感到脸部被拖起,双颊被狠狠地捏住。
凌露现在是怎样的眼神?我想是憎恨吧。我同样憎恨她,但更多憎恨着自己。
因为是我,做出了那样的决定,把一切推给了阙寒。
伴随着疼痛,我感受不到任何的变化,伴随我的,只有血腥刺鼻的气味和永远走不出的黑。
我,太弱小了。
但总有一天我会变得强大,变得比世间任何一切都要强大,之后,我想再和你见面,陪你过生辰,一起看星,还有好多好多想做的事……
绝对不要死,绝对,绝对不会死。
堵上今生来世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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