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刘老夫人带着小辈们出了门,去城外的庄子避暑,又过了两日,容歆跟了刘璇一道进宫,跟皇家人会合,再一同去云山行宫。
皇上出宫,太子留守京中,反倒是皇太孙夫妇随行,除此之外,也有皇亲贵戚、王公大臣及其亲眷随行,浩浩荡荡的十分热闹。
容歆跟刘璇一道,坐的刘家的马车,到了宫中,庆元公主喊了她们一道,刘家的马车就载着随行的丫鬟和行李。庆元公主的马车宽敞,慧妃这回没有随行,庆元公主就叫了两个伴读同坐,跟来的还有两家的姐妹。
容歆这才见到庆元公主的另一个伴读,礼部尚书的孙女崔悦然,跟来的是她的妹妹崔悦心。公主伴读的人选是有讲究的,像庆元公主的伴读两人,刘璇出自庆阳侯府,乃是侯门勋贵,崔悦然出自文官之家,既要考虑公主日后结交的圈子,也是皇家对重臣和勋贵表示重视的一种方式。
与刘璇爽快大方的性格不同,出自文官之家的崔悦然显然更有才女气质些,坐在那里便有一种端庄秀雅的感觉,待刘璇和容歆坐定,这才温声与她们打招呼。刘璇跟崔悦然一起做的公主伴读,相识也有好几年了,瞧着崔悦然一板一眼的姿态,还是忍不住撇撇嘴,道:“又没有旁人在,这般姿态你也不嫌累得慌!”
显然刘璇不是头一回说这话了,崔悦然都懒得回她话,只笑盈盈的看着容歆,道:“先前就听说公主结交了一个大美人,今日可算见着了,这位便是容歆容姑娘了吧!”
容家虽是读书人家,但多年居于乡里,礼仪这些会教给孩子,寻常却不那么重视,也是当初容玥跟刘俊定了亲,容家才专门请了有经验的嬷嬷教导,连着容歆也跟着特训了一回。容歆没料到崔悦然会知道自己,见她专门同自己说话,不由坐得端正了些,道:“崔姑娘知道容歆?”
“都是朋友,容姑娘不必这么客气,同公主和阿璇一样,叫我悦然便是。”崔悦然一派端庄有礼的模样,虽出自名门,却没什么倨傲的姿态,“嗯,我可以叫你阿歆吗?”
刘璇瞧着她一派客气的模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不叫阿歆,你还要整日喊她容姑娘不成?小悦心过来,姐姐给你带了玫瑰糖!”
崔悦心比崔悦然小三岁,如今才十二岁,性格也比她姐姐活泼得多,闻言便挪到刘璇旁边来,道:“是静仪姐姐做的玫瑰糖吗?”
“是啊,就给了我一罐,我特地给你留了一些!”刘璇说着,将装着玫瑰糖的荷包塞给崔悦心。
崔悦心顿时笑得眉眼弯弯,道:“谢谢阿璇姐姐,阿璇姐姐对我最好了!”
刘璇笑着点了点崔悦心的额头,又将另一个荷包拿出来,将里头的玫瑰糖一人分了两颗,道:“就这些了,连我那里都没有了!”
容歆直接将两颗糖塞进口中,没办法,这时候没有专门的糖纸,王静仪给刘璇送了一罐玫瑰糖,刘璇专门用冰块镇着,这么热的天才没有化掉。今儿一早出门,刘璇才让人取出来,用荷包装了,放到这个时候,已经渐渐有化了的趋势,容歆可不想这两颗小小的糖果毁了自己的荷包。
庆元公主的想法跟容歆一样,直接两颗糖塞口中,虽然瞧着不大优雅,但好在这里又没人看;崔悦心是年纪小些,一点也不在意糖果会化掉,除了塞了一颗在口中,就拿着荷包把玩;就是崔悦然为难坏了,两颗糖捏在手中,感受着指尖有些黏糊的触感,直后悔接了刘璇递过来的糖果,要说一口吃掉,两颗糖含在口中,不是将她完美仪态都毁了?
刘璇自己也塞了两颗糖在口中,瞧着崔悦然为难得眉头深皱的模样,差点没笑出声来。仿佛终于下了决心一般,崔悦然将一颗糖塞入口中,另一颗塞给崔悦心。崔悦心是半点不嫌弃的,她年纪小,脸上还有些婴儿肥,口中塞了两颗糖更像一只偷食的小仓鼠,笑得眉眼弯弯,“谢谢姐姐!”
口中含着糖果,讲究仪态的崔悦然是不说话的,只听着庆元公主同刘璇几个说话,待口中的糖果咽下去了,崔悦然才问起王家姐妹来:“此番去云山行宫,静仪她们都不去吗?”
“外祖母病着,舅母她们都不出门,倒是大表姐会去,先前听她提起,会带静熙表姐或是静仪表妹。”刘璇知道崔悦然跟王静仪关系好,听她问起,便简单解释了一句,至于王静明,先前的事,王家罚了静辉表兄,原本是没打算责罚王静明的,可好说歹说,王静明都意识不到自己错在哪里,舅母一气之下罚她闭门读书,自然不许她出门。
听说王静仪可能会来,崔悦然有些高兴,道:“若静仪来就好了,我带了新作的诗,到时正好同她一起赏读。”
“便是她不来,贺鸢肯定会来,你同她一道赏读就是了!”刘璇听她提起读诗就头痛,刘璇倒没那么不学无术,名门世家培养的女孩子,又随公主一道读书,刘璇在诗词上虽谈不上什么造诣,也能写一两首应应景,但要说喜欢,就谈不上了,相比起来,她更擅长棋艺,相熟的小姐妹就没谁能下的过她,嗯,除了容歆。
提起贺鸢,崔悦然便兴致缺缺的摆摆手,道:“静仪若不来,我下回去王家下帖子请她便是,何苦提起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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