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堆了雪人,皇子们也在堆雪人,余下大臣们,不管是还在宫里做事的亦或已经在家里休息的,都纷纷走向自家门口,堆雪人!
天知道他们这会子哪还有什么心情堆雪人,他们只想知道皇上的举动是什么意思,还想知道六皇子那边是什么情况!
陆湛的事,京里的人真的是一头雾水,就算要查也没这么快的,而六皇子住的那个宅子,算上六皇子明面上一共有六位主子,两位是来赶考的,余下的一位是夫人一位是妹妹,他们唯一知道一点的,只有俞墨。
其他人什么情况他们都一概不知。
最清楚他们身份的是龙家,毕竟当初是龙鏖把人送到俞墨那去的,但今天早上龙家就闭门谢客,所有帖子一概不应,气得人咬牙。
龙鏖这个老油条,故意的吧!
虽然是这场堆雪人风波的领头人,俞墨知道陆湛回京后肯定会发生点事情,但这现在还太早,皇上还没表过态,便是有心人也没这么蠢做出头鸟的,知道他们肯定会来探查,俞墨只约束下人其他万事不管,也是关门闭户。
所以,目前为止还一点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叶惊澜陪着顾软软玩了好一会玩尽兴了才让她自己去玩,自己准备去书房看书,走到半路想到一事,拍了拍脑袋。
“这事都给忘了,当真是读书读傻了。”
懊恼的叹了一声,招手喊来了青木,青木凑近。“少爷?”
叶惊澜低声道:“你悄悄的去外面打听一下,最出名的医者是谁,擅内科的又是谁,若是打听到了,先了解了解他那边出诊是个什么章程。”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青木拉高衣领往外跑,整个人缩成一团,叶惊澜朝他喊,“多穿点衣裳,别冻着了。”
“知道了。”青木跑了出去。
之所以要悄悄的倒不是防着谁,是想等事情落实了再告诉软软,免得到时候不行她还平添一场失望。至于当初俞墨说过的那几位,全是德高望重的老人家了,这都几年了,人还在不在都是两说,先打听一下吧。
青木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毡帽手套一样不落的出了门,他心里已经有了目标,这是京城,名医肯定众多,而且自己是去寻医又不是寻仇,应该很容易打听,他记得拐两条街出去就有个大茶楼,去那边看看。
缩着手出门,一路目标明确往茶楼的方向走,只是走着走着步子就放缓了,一直看着两边,咋门口都摆着雪娃娃呢?昨天还没有啊?这是京城的习俗吗?
青木一路走来,发现几乎所有宅子门前都堆了各种各样的雪人,他惊异了一会也就放开了,正事要紧,小跑着就往茶楼奔,完全没发现后面跟了几个人。
现在这玉狮胡同十八号的叶宅,简直就是风暴中心,有点风吹草动都会惊起无数人来,青木这毫无掩饰的出门,自然有人去跟。
青木出门没过一会,顾怀陵的书童青山也出门了,他的目标也很明确,往客栈去了。
青山出去没多久,顾怀月带来的小厮青水也出门了,他的目标也很明确,往药房去了。
这一下子出来了三个小厮,好像都有正事有目标的样子,有心之人不得不加派人手,全部跟上了。
最后一个出来的是俞凛,他是直接上了马,径直往城郊去了,身后自然也没少了小尾巴,这些小尾巴俞凛倒是察觉到了,但事先俞墨跟他说过,他就没管,跟就跟吧。
他一路骑马到了郊外寒谭寺的后山,半山腰上有一座雪地里的青宅,门前种了许多药田,这大雪的天,全都建了棚子围了棉布,走进就是一阵药香扑鼻而来,许多小童都在里面忙碌着。
离得最近的小童看到俞凛,直言道:“看诊吧?得年后了,年下先生不出诊,这年后也排到三月去啦。”
俞凛笑着上前,满眼和气,“小哥,我来也不是非要让先生今日出诊,只是从外地来的,还不知章先生这里的规矩,烦你跟我讲讲吧。”
这种话小童已经说了千百次,脱口而出道:“寻常病不诊,疑难杂症最妙,诊金由心,不得插队。”
这话俞凛在外面已经打听过了,只是怕传闻有误,所以亲自来了一趟,这章先生最擅耳喉内疾,只是俞墨和他并无私交,而且身为出名的医者有着不能插队的规矩还能在京城立足,虽外人并不知他家世,想来也是不差的。
俞凛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稳妥为上,回去以后再详查这位的底细。
“那小哥,这排到多久了?给我也排一个吧。”
小童道:“先别忙,您先告诉我病人是什么症状?寻常病先生不医的。”
俞凛:“是喉疾,幼时高热导致的失声,现已二十岁了,实不相瞒,我是从芙蓉城来的,那边名医看遍了,都无用。”
喉疾?芙蓉城那边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小童想了想,觉得先生是会感兴趣的,“家里哪里,姓什么?”
“姓叶,家住玉狮胡同十八号。”
小童默念了两遍,点头,“行,我一会就给你记上,三月初九,记得那日来。”
俞凛笑着感谢了小童一番,才牵着马下了山。俞凛走后,小童就进了屋将这事给记在了本子上,笔刚放有人就喊着帮忙,他忙忙地去了。
下山后俞凛没有回家,而是甩掉了小尾巴后往龙家去了,想问问他们,知不知道这章先生是个什么来路。
俞凛走后不久,青木也坐着马车上了山。
然后是青水。
最慢的是青山,他性子老实嘴也有些笨,而且今天运气不好,问了好几家才终于让他打听到了,紧赶慢赶的往这边来。
最初的那位小童忙完事后,看到记录病客的本子摊开在桌上,刚才自己忘了收吗?这么久了也没其他人来吗?嘀咕了几句要把它收起来,谁知拿在手里一看。
叶,玉狮胡同十八号,整整四列。
自己写了四次吗?瞪圆眼仔细看去,后面三列都是别人的字迹,那人已经下了山,所以是同一家人来了四波?这家人都有喉疾吗?
“想什么呢,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刚从家里过来的章年出声询问,小童忙道:“没遇上什么事,就是今天来的访客,玉狮胡同十八号,记了四次,一家人来了四次。”
是全家都有喉疾吗?若只一人得,这一家子人,咋还分开来了呢?
看着小童一脸疑惑,章年倒是不在意,他本身就是大家族出生,这京里的龌龊事多着呢,家里人口多了,指不定分了多少派系。
“不用管,咱们只管看病,做你的事去吧。”
小童恭敬告退后,章年忽然觉得这玉狮胡同有点耳熟,好像刚才在哪听过,老了,记性不好,想了一会没想起也就放一边去了,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所以,这章年就是前太医院院正张年?”
今天俞墨不出门,陆湛就想找找这京城的名医,若是能治好阿姐的哑疾就好了,他在京城是没人脉,但皇上给了他暗卫,所以他很快就得到了张年的全部消息。
张年以前是病退,也不知这病是真是假,反正离开太医院后养了两年又好了,现在在城郊整个了药庐,改名章年。
这张家是御医世家,家里祖祖辈辈都是太医,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才五十就退了在外面弄个小药庐还假模假样的换了姓,但宫里不追究,外人也不问,他的那些规矩别人也愿意遵守。
毕竟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求到他面前去了。
陆湛:“他年下不出诊?”
暗卫:“这是他定的规矩。”
陆湛皱眉,他有些急,想快点把阿姐的喉咙治好,见状,暗卫直接道:“殿下,您直接召他过来便是,他不敢不来的。”
“而且俞三爷,顾叶两位公子还有顾二姑娘,今日都找到那边去了。”
“且章年这会子就在药庐看医经,并无别事。”
陆湛知道小舅舅他们是怕得罪了人,所以先拜访一番,自己也不愿以势压人,毕竟这规矩也不是针对自己,是他早就定下的,但又着急想治好阿姐的病。
想了想,起身换衣。
“我亲自去请,若他实在不愿,”看向暗卫,“这事你也不用告诉父皇。”
这张正既然从宫里出来了,总不能因为他不愿坏了规矩就打扰他的平静生活,他不愿,就去找其他大夫好了,再不济还有太医院。
其他人看到传回去的消息都懵了,这叶宅的人怎么回事,一个病还分别四个人去打听?是都有一样的病吗?还是说他们明面上就六个正经主子还分了这么多派系吗?
还没整明白呢,陆湛出门了。
所有人立刻振奋精神,这位是要进宫了吗?然后就眼睁睁看着陆湛也往郊外寒谭寺后山去了。
所有人:???
这叶宅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六皇子亲自去请大夫了?而且你这都进京了还不赶紧进宫请安,皇上都隔空示好给了你台阶下了,这得病的到底是谁啊?比皇上都重要吗!
陆湛不想以势压人,但他一下马车,张年刚好在药田,看到陆湛的瞬间差点跪下了。
论理,他不该认识陆湛的。
但是,今天几乎京城里有名有姓的人家都知道了陆湛,并且,陆湛的画像他们都看过了,尤其是家里那些不听话的,不然啥时候踢到了铁板都不知道!
张家人也教育了一番家中子侄,刚才张年就是说教的主力军。
看到陆湛的瞬间,终于知道玉狮胡同为啥耳熟了,不就是六皇子现在住的地方吗!哎呀,这事当时一听就过了,除了约束家中娃娃就觉得这事跟自家没关系了。
悔!
悔不当初!
早知道是那个传说中的叶宅,早就跑路了!
这六皇子一回京自己就搅合了进去,平静的日子怕是一去不复还了。
不过张年不管心里如何咆哮,面上倒是没露出什么来,当即俯身行礼,“草民见过六皇子。”他跪下了,小童们也都纷纷下跪行礼。
陆湛忙将人扶了起来,面带歉意,“章先生,今日我贸然前来打扰了你的清净,只是家姐的病……”
“殿下不必多话。”张年一脸凛然,“医者仁心,这是草民该做的,殿下稍等片刻,草民进去收拾一番就随您家去。”
“好,劳烦先生了。”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张年只能尽力做到最好,进去后就忙吩咐人准备药箱药材,想到那叶宅来了一堆人,虽说六皇子说的是家姐,但其他人和他关系应该不错,也不会坐视不管吧?
所以这到底是一个人有病还是一群人都有病?
也不敢去问陆湛只说药材往多了拿往死里拿,有备无患!
在外面等着的陆湛眼睁睁的看着小童们不停搬药材,足足搬了一个马车。
阿姐的喉疾需要用到这么多药材吗?
我居然羡慕一个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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