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瀚已经去后面沐浴顾怀月独自一人坐在左边手中无意识地把玩着白釉茶盏小巧精致的茶盏在素白的指尖上来回转悠。
她在思考问题。
她觉得自己的态度转变点有些快虽然认识已有大半年但态度的转变却是在一天内完成的。
不对顾怀月看了一眼外面,今日暖阳还盛,亮堂堂的。
半天内完成的。
没有经历不懂情爱,顾怀月也不知道自己这个转变的时间快不快,但她至少能确定自己确实把陆瀚看进眼里了。
放下杯盏右手捂住心口,他离开已有一会儿心跳还有些乱。
不止看进眼里可能还看进心里了。
好吧其实顾怀月到现在为止都还不清楚自己对陆瀚是否有共度余生的勇气因为不清楚所以思考所以犹豫所以下不了决心。
但难题已经摆在面前,要么躲过去,要么解决它。
从未想过躲过去所以一定要解决它。
感情一事顾怀月自认毫无经验,虽只短短经历了半天,但始终觉得它好麻烦,便是再乱的账本好歹有迹可循,但感情这事,就像深秋的山雾,看得见摸不着,完全不知从何下手。
顾怀月想烦了,最后索性将这全部一推,按照她自己的想法来。
沾了沾茶水,移开查案,将自己希望的条件列出来。
小白脸。
听话。
有钱。
入赘。
这是自己对未来夫婿的要求。
列出来后,这思路一下子就清晰了,先看第一点,小白脸。顾怀月本着公平客观的角度去回想陆瀚这个人,虽然一说话就憨,但不言不语的时候还是很能唬人的,宫里长大的皇子,矜贵几乎刻进了骨子里。
小白脸满足。
至于后面的听话和有钱,听话目前看来是很听话的,有钱这事也不必详说,身为皇子,富贵金银他从来不缺。
最后就剩入赘。
顾怀月看着这两字,水汽已渐渐蒸发,已经看不分明。她虽没问过陆瀚,但也知道,身为皇子,怎么可能入赘,所以这点他是不符合的。
四点,合了三点。
这世上本没有十全十美,十全九美就该知足。
所以,陆瀚是适合自己的?
这点发现让顾怀月心情骤然愉悦了起来,嘴角都上扬了几寸,她眨了眨眼,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确实是上扬的,还没回神之际就已经上扬。
看来自己是真的心悦他了。
既然心悦他,那就更得迎难而上。
人没有问题,现在最犯难的是他的身份,以及若是成亲会给自己生活带来的一系列麻烦。
是的,麻烦。
虽然家里有陆湛这个不像皇子的皇子,也没见他有多重规矩,但陆湛自小在外面长大,不能那他当标准。只是顾怀月虽不曾进过宫,但想也知道,天家之地,肯定规矩森严。
就是这么好说话的陆瀚,初见时也是前呼后拥气势骇人,那个嬷嬷宫女太监,个顶个的拿下巴看人,想也知道,日子肯定鸡飞狗跳。
而且自己只是个商女,家世根本没有,陆瀚再憨也是个皇子,身份在那摆着,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他。
想到这,顾怀月眼一眯,冷哼一声。
麻烦真多。
真多麻烦!
她不高兴的抿唇,翻了个小白眼,视线一转就看到了陆瀚挂在暖炉旁的影青轻裘,虽被雪水侵湿,但上用内造的精致做工让它看起来还是华丽无比,丝毫不损它的贵气。
顾怀月看着轻裘,慢慢坐直了身子,一双杏眼亮的惊人。
她觉得自己的思想进入了误区!
是,陆瀚的身份是很麻烦,但同时带来的,也有许多好处不是吗?只要处理了这些麻烦,他的身份就可以给自己带来无数的银子。
顾怀月已经看到了数不尽的白花花的银子飞进自己口袋。
这一瞬间,她生起了熊熊的战意。
只要有银子,不管多麻烦我都可以摆平!
陆瀚在里面泡得皮都快皱了才恋恋不舍的爬出木桶,换上心意,又扭捏了好一阵,才期期艾艾的回到了前厅。
探头看到顾怀月还坐在原地,心中一喜,迈着小碎步往里走。
他想问她,刚才为什么捏自己脸?
而且脸都捏了,是不是得负责了?
一定要负责的。
男儿的贞洁就不是贞洁了吗?
陆瀚鼓足勇气,正要“质问”顾怀月,就见顾怀月忽地抬头,眼神认真,“若是咱两成亲,我还能开铺子做生意吗?”
这个问题非常重要。
“成亲?”
陆瀚只听到了这两个字,“当然可以啊,我们明天就可以成亲!”
“重点不是成亲。”顾怀月非常严肃的纠正他,“成亲以后,我还能开铺子做生意吗?”万一到时候来个不合规矩把自己的铺子都给关了,哭都没地哭了。
“当然可以。”陆瀚毫不犹豫回答。
“我不信。”顾怀月瞅着他,“你回宫去问你爹,我要准话。”
“好,我现在就回宫。”不放心地再次询问,“可以做生意,就能成亲,是吧?”
顾怀月点头。
“等我消息。”
陆瀚撒腿就往外面跑。
他压根就不会问怎么突然就愿意嫁给自己了,是心悦自己也好,是其他原因也好,向阳花终于看向了自己,把人扒拉到自己窝里才是正经,其他的,还有一生的时间可以慢慢研究。
名乾帝听到陆瀚来的时候就觉脑门一痛。
他知道老五瞧上了顾家的二丫头,若老五是个正常皇子,别说皇上,就是慧妃也不会答应,这家世确实差太远了。
关键老五就不是个正常人,他就是个奇葩,错过这个,说不定他就和书过一生了。
名乾帝也就默认了。
然而后面的发展让名乾帝简直恨不得撬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堂堂皇子,连个姑娘都搞不定!
你搞不定就算了,你默默憋着行不。
他不。
他就扯着嗓子嚎,嚎的你心烦。
名乾帝被他嚎的没法子了,就说不然他直接下旨赐婚,总不会抗旨的。谁知这浑小子倒好,人正脸都不给他一个,他一颗心巴巴的为人贴心着想,不准自己插手,不准慧妃插手,谁要是插手了,他就敢当着朝臣的面撕心裂肺的嚎。
听听,这是人话吗?
而且这孽障还真做的出来这种事!
名乾帝被气的心肝都在疼,彻底撒手不管这个儿子了。
好容易清净了几天,又来了?
名乾帝叹了一口气,手中已经攥了两朵棉花,预备着他开嚎的时候自己就堵上,谁知今天老五居然是一脸喜意进来的。
“父皇,您可以给儿臣赐婚了!”
就他唇边那个荡漾的笑,名乾帝就知道这事是成了,他当真好奇了起来,那顾家二丫头不是死活不愿意吗?
“你如何做到的?”
闻言,陆瀚笑意一收,小眼神写满了不赞同,“您这么大年纪了,还八卦儿子儿媳妇的事,这像话吗?”
名乾帝:“……”
手好痒,好想砸东西。
他倒是可以威胁赐婚圣旨还要不要了,但他也是真怕了这个孽障一言不合就开哭的德行,咬着牙关,忍了又忍,直接拟旨。
这种糟心玩意儿早点嫁出去早点省事。
大印刚盖上,陆瀚就眼疾手快的抢了过去,“不必让人去宣旨了,儿臣自己拿着,也不劳您再派人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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