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叔叔给的是每月二十两。”顾怀陵帮着解释,“那个新菜式最开始是由你提出来的,该有你的一半,等以后铺子开起来了,该你的钱也不会少。”
“我不要。”顾怀月将银子推了回去,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顾软软,“这是我提出来的没有,可是试汤料试了几个月的是阿姐你,我一点忙都没帮上,这钱我不能要,那两件裙子已经足够了。”
要不是你提出来,我也不会想到这样做。
顾软软坚持,将银子塞进了顾怀月手里。
顾怀月推辞不过,最后灵光一闪,“那我只要这二十两,以后不管阿姐挣了多少钱都和我没关系,我再不要了。”
顾软软只是笑,傻丫头,想给银子还不简单?再有两年怀月也可以出嫁了,那些钱存着给她当嫁妆也是可以的,谁说一定要现在给到她手上?
她不说话,顾怀月只当她是默认了,笑眯眯的把银子收好,心里想着一定要藏的牢牢的,不然被娘给发现了。
“最近娘有和刘家联系吗?”
顾怀陵出声,这两个月,他一起在县城读书,也不知道家里的具体情况如何。
“没有。”
顾怀月答的很肯定。
“这两个月爹一起和娘同进同出,娘根本就甩不开爹,那几天不舒服的时候倒是在屋里歇着爹一个人下地,她是求了我两回说想去刘家看看,我没同意,威胁她说她敢去我就告诉爹,她就没去了。”
“唔。”顾怀陵抿唇点头,还在想刘氏刚才的沉默。
没吵着要东西,就她那个恨不得所有东西都搬去刘家的性格,着实有些反常。
顾软软拉了拉他的衣袖,怎么了吗?她是没出阁的姑娘,先前在说定亲的事情,她不好上前的,所以不知道刚才那一幕。
“没事。”顾怀陵回神,笑望着两个妹妹,“不早了,歇息吧,明天还有的忙。”
反正有自己在,她翻不出什么花样。
三兄妹各自歇下不提。
第二日清早,顾家顾家二房的人都起来了。
顾父和顾二叔去县里买东西,定亲没有喜宴只亲戚吃过一回就是了,但也要发红果子给周围邻居,借此告知他们家里的姑娘定亲了,要买的东西很多,两人一大早就走了。
姜氏也没闲着,要去屠夫那边定明日新鲜的猪肉,还要去猎户那边悄悄,若有新猎的兔子之类的,也可以买些,还有地里的瓜果蔬菜,该摘的就摘了,明天可没去空摘。
三兄妹一直在家里打扫,务必要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亮亮堂堂的。
顾软软和顾怀月负责屋子和后院,顾怀陵则在前院打扫。
将前院各处对方的柴火农具一一归置好,余光瞥见刘氏正往大门走,站直身子,“娘,做什么去?”
刘氏身子一顿,神色自然的回头,“我去地里瞧瞧,摘些瓜果回来。”
“二婶已经去了。”
“我去帮她忙,明天要用的菜多,她一个人忙不过来。”
说着继续往外走,顾怀陵长腿几步跨了过去挡在门前,清瘦却挺拔的身子将去路挡的严严实实的,垂眸看着刘氏,淡淡道:“娘回屋去歇着吧。”
看着顾怀陵温润却漆黑的双眸,刘氏后退了一步,“你也不准我出门?我是去帮忙的!”
对于刘氏脸上的手上顾怀陵不为所动,不咸不淡的重复了一次,“娘回屋去歇着吧。”
刘氏愤愤了看了顾怀陵许久,袖子一甩就回了屋,啪的一声将房门关上了。
顾怀陵拿过扫帚继续打算前院,后来刘氏还试图出门两次,都被顾怀陵给拦下了,拦了三次后,刘氏再也没出房门。
除了刘氏,顾家所有人忙活了一天把明日定亲的所有事情给准备好了,草草吃了晚饭,谁也没说话的心情了,直接回去睡了,明儿也要起很早的。
顾软软也累,顾家早年家底攒了许多,修的宅子也阔朗,收拾起来是真累人,不过却睡不着,一想到明天就要定亲了,既羞涩又雀跃,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悄悄将他送给自己的衣裳首饰翻出来看了一遍,又小心妥帖的收好。
还是睡不着。
将包袱里的几本手札翻了出来,都是各地的厨子送给自己的,里面记录了他们许多心得,基本手札里面都放了好几个书签,翻开一个书签,那页记着的正好是轻燕刀,刀身轻入飞燕却剁骨如丝。
指尖化过画着的轻燕刀。
身为厨子,最爱的,自然是好刀了,这些日子收集了许多名刀图册,虽不能拥有,但时常看看也是好的。
以前总是看的认真,但今日,居然也看不下去了。
将手札收好,起身,走到窗外,打开窗户看着天际璀璨的星河,繁星点点,和他的眼睛一样,笑起来的时候,星河直接汇聚到了他的眼底,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眉眼满是春波涟漪。
他在做什么呢?
他有没有和自己一样,慌的睡不着呢?
“你说,她这会子是不是已经睡了?”
叶惊澜仰头看着夜空繁星,手里提着一个酒壶,懒散坐在长廊上,一条腿随意放着,一条腿曲着,手肘抵着膝盖,手里的酒壶一晃一晃的。
一旁的陆湛坐的规规矩矩,哪怕坐在廊台上的他,脚都够不着地,他还是做得端正,年纪虽小,腰线已显。
“不知。”
叶惊澜看了一眼天际,忽而叹了一声,又灌了一口酒。
陆湛不解看他,“为何叹气?”
明日就要定亲,今天陪他去看了他给顾家姐姐准备的礼物,知他很用心,也知他盼着这一天太久了,怎么明天就要定亲了,今夜还对月叹气?
“才定亲呀……”叶惊澜生无可恋的看了一眼陆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亲呢。”
虽说只是定亲没有成婚,但一般来说,定亲了就意味着定下了,不出意外是不会改变的,陆湛年纪小,也知道这个理,皱眉,“名分既定,成亲是早晚的事。”
还是不理解叶惊澜为何叹气。
叶惊澜换了个姿势正对着陆湛,“我想娶媳妇是为了定亲吗?我是为了成亲。”可成亲还不知何年何月,怎么能不急?
陆湛眉头皱的更紧,“你是为了洞房?”
他居然懂这个?叶惊澜正惊奇,就见陆湛冷冷的看着自己,吐出两个字,“流氓!”
叶惊澜:“……”
舌尖抵了抵脸颊,快被陆湛给气笑了,当真给他掰扯起来,“我娶媳妇,是为了疼她,爱她,护着她一辈子,这是男人该做的事情。”
“但是”
“这不妨碍我想洞房吧?我为什么不能想洞房?为什么想洞房就是流氓了?”
“食色性也,这是人之常情,这是男人的本能,这种本能是存在,也是正常的,为什么要当个斯文败类抑制这种本能?”
“你还小,等你再大几岁,你自己就想姑娘了,就会知道你今天说的这些话是废话。”
陆湛抿唇,“我确实还不懂你说的这个所谓本能。”乖巧偏头看着叶惊澜脸上的得意,“但我知道,若是控制不住本能,那和禽兽无异。”
不是,一句话的功夫自己就又成了禽兽了?叶惊澜袖子一挽,准备收拾收拾这小子,想媳妇都是禽兽了?陆湛先他一步出声,“你再强辩,我明天就把这些话重复给顾家姐姐。”
“既然你认为你是对的,那也不怕她知道,是不是?”
“咳咳”
叶惊澜惊天动地的咳了起来,要是被软软知道了,还不得把自己耳朵都揪掉?
“别,可千万别告诉她,我以后再不说这种话了。”
陆湛矜持点头。
怎么能对顾家姐姐这种想法呢,只要没成亲,这种想法就是错误的,必须纠正。
叶惊澜眯了眯眼,臭小子,等你找媳妇的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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