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的事,”杜容芷忙摆摆手,“姨妈的才情我一早就听三婶说过,姨妈就不要自谦了。”
钟雨棠对自己的才艺向来自负,闻言虽有些得意,面上却少不得又谦虚了几句,又问杜容芷,“少夫人平日都有什么消遣?往后咱们可以一道……”
“我啊,”杜容芷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我比不得姨妈心灵手巧,上回动针线都是大半年前了……书读得也不甚多,倒是下棋迷过一阵,可又下得不好,每常被我们爷说成臭棋篓子,我一生气也不肯下了。如今闲暇时候不过描描花样,听听话本解闷罢了。”
钟雨棠掩唇一笑。
……这么个粗鄙肤浅的女人,不过仗着有个好出身,就能嫁与国公府长孙为妻,可怜自己从小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姻缘之路却是……
钟雨棠心中又是自怜,又是不屑,面上却丝毫不显,只善解人意道,“谁又是天生就会的呢?等时间久了,自然也就好了。少夫人若不嫌弃,以后再要下棋,只管来找我就是。”
杜容芷笑盈盈挽住她的手,“姨妈这话我可记下了,以后还望姨妈别嫌我烦才好。”
钟雨棠忙道,“怎么会?有你跟我作伴,我欢喜还来不及呢。”
杜容芷便热络道,“姨妈的住处离我那院子最近,姨妈平时要是闷了,就只管使人来说一声,只要没什么事,我保证随叫随到。”
钟雨棠也都笑应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穿过假山,绕过石桥,一路就到了潭心居。
因屋子都是提前收拾好的,里头的家具摆设一应俱全,也没什么需要格外张罗,杜容芷把几个管事的嬷嬷叫到跟前交代了几句,又陪钟雨棠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
回到枫清院,杜容芷叫过园园,“你在潭心居可有交好的姐妹?”
园园想了想,“方才屋子里有个穿豆绿色绸子袄的丫头不知少夫人注意没……她叫果儿,从前奴婢在茶房当小丫头的时候,曾跟她共事过,多少有些交情。”她微微一顿,“少夫人可是有什么吩咐?”
“姨妈刚来,我只怕下人怠慢了。”杜容芷淡淡道,“你去跟她知会一声,姨妈屋里的动静需多留意着。”
“是,”园园俯身道,“奴婢一会儿便去寻她说话。”
杜容芷“嗯”了一声,“你先下去吧。”
待园园出去,青荷递上热好的牛乳,“少夫人是觉得钟姨妈有什么不妥么?”
杜容芷笑着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她太好了。”不然也不会把二老爷迷得神魂颠倒,把宋子烨勾得罔顾人伦……
青荷蹙了蹙眉,不认同道,“那您也不该贬低自己……您许久不动针线,那是有了孙小姐的缘故,便是读书,您也不比别的闺阁小姐差……”
“原来你是在替我鸣不平啊?”杜容芷忍不住笑起来,“姨妈既然特地拿这几样出来说,那一定都是她得意的,我总不好盖过她去。”
更重要的是,就在刚才送钟雨棠的路上,一个大胆的念头还在她脑海中闪过——
前世钟姨妈既然撒下那么大一张网,那作为宋家最大最肥的那条鱼,宋子循是不是也在她的目标之中呢?
她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守株待兔,只希望钟姨妈的行动力不要让她失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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