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母亲眼中流露出赞许的神色,沈清涵大着胆子猜测道,“莫非这钟姨妈打从一开始就是冲着我大哥去的?她故意跑去春风楼,就是想制造跟大哥幽会的机会?”他话一说完,又立马困惑地摇摇头,“那也不对……且不说她跟大哥连面都没有见过,只说大哥这人……一没有功名,二没有权势,就算钟姨妈当真为了攀龙附凤不惜顶上跟晚辈‘乱伦’的名声,那也不应该……”他声音一顿,猛地想起昨晚上隐约听沈清宏说宋子循也在春风楼,不由大惊失色,“难道是大表哥……”
沈大夫人冷笑了笑,“只怕是你姑母算计人家不成,反叫人家将计就计,拿了咱们姓沈的当磨心呢。”
沈清涵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一时竟接不上话来。
沈大夫人也不管他,只径自挑开帘子看了看外头越来越远的巍峨府邸,过了半晌,才叹息道,“你姑母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可惜,心太大了。”
从前做姑娘的时候就事事掐尖要强,什么都得是最好的,到后来入了国公府,还依旧不肯消停——想那宋子循身为国公府长子嫡孙,又是那样的心思品性,她不好好与之相与,给自己儿子留个后路,居然还整天惦记着把他拉下来,让宋子澈取而代之……
她有时真想不明白——像沈氏心气儿这么高的人,当年怎么就甘愿嫁给丧妻的宋晋泽,给人当续弦呢?如今可倒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说,连带着整个沈家都沦为全京城的笑柄……
沈大夫人思绪至此,抬头却见对面沈清涵皱紧眉头,稚气未脱的脸上戾气一闪而过。
沈大夫人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板着脸警告道,“这次的祸虽是二房惹出来的,但你也要引以为戒——你大表哥从小心机深沉自不必说,今日我冷眼瞧着,你那大表嫂也是个面甜心苦,笑里藏刀的主儿……这两夫妻如今连你姑母都不能奈他们如何,你就更不必说了。将来若是跟他们遇上,千万要敬而远之,切不可以卵击石。不然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你可记住了?”
沈清涵看着母亲郑重的神色,不由就想起去年宋老夫人寿辰,自己指使下人用疯狗吓唬杜容芷的事……他伸手摸了摸左手臂上早已结痂的疤痕,不知怎么忽然打了个冷颤,连忙一脸正色道,“母亲放心,儿子一定谨听母亲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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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由钟雨棠引发的闹剧,随着六日后一顶粉色小轿从后门抬进沈家而告终。
彼时杜容芷正带着莞儿在园子里看花,“听说沈大少夫人也是个厉害角色……大表少爷屋里七八个开了脸的丫头,都被收拾得规规矩矩,见了她就跟见了什么似的。”安嬷嬷把这几天打探到的消息事无巨细地说给杜容芷听,末了还不忘幸灾乐祸道,“钟姨妈往后的日子,只怕也不会太好过……”
杜容芷淡淡一笑,随手把刚折下的花枝交给身后的园园,“拿那只天青釉的春瓶插了,送去翠竹苑给母亲赏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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