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贤闻言有些意动,随即却又摇了摇头,道:“洞庭湖中部极为狭窄,如今巴丘已经被刘磐夺取,沿湖上下必有哨探,恐怕难以袭击。我们不去罗县,转道去下隽。”
侯成惊讶地道:“下隽?将军是想去救桓阶?”
刘贤点头道:“不错,桓阶乃是荆南宣抚使,手中持有天子节杖。有他在,我等就有大义名分,荆南军心士气就不会散。若没有他,荆南就只会是一盘散沙,各自为战之下,迟早会被各个击破。”
侯成闻言,拱手道:“将军高见!”
于是刘贤领大军至隽水,随后溯水而上,当夜四更到达下隽城下。眼下刘磐率领主力去攻打罗县,下隽城中只有一千人,因为地处后方,刘磐又归附了刘琦,与驻扎在附近州陵县城的江东军份属友军,因此城中守兵极为松懈。
刘贤招了招手,问史阿、侯成、郝昭道:“你们谁可领兵,去夺下隽?”
史阿看了看下隽城墙,道:“这不过区区小城,城高不足三丈而已,我徒手就可翻越。只需随身带几根绳子,待我翻上城头,将绳子放下,其余士兵便可攀援而上了。”
刘贤闻言大喜,这史阿虽非黄忠之类的战场猛将,但单论个人武艺,却也是不遑多让,属于剑侠一流,由他去做这类飞檐走壁的事情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当下史阿手持佩剑,肩挂绳索,提气运力,“蹭蹭蹭”地在下隽城墙上蹬了几下,竟然纵身而上,眨眼间就上到了城头,随即几根绳子放了下来。
刘贤见状大喜,将手一挥,郝昭当即率兵上前抓着绳子攀援而上,不多时,便有百余人上了城。此时城上巡逻的守军也发现了情况,一声锣响,城中守军顿时蜂拥而来,欲要将史阿和郝昭等人赶下城去。
然而史阿剑下无一合之敌,郝昭也统兵有方,结成阵势,牢牢地守住了这一段城墙。等到刘贤指挥后续的兵马不断上了城,形势越发对守军不利。不到半个时辰,守军便支撑不住,郝昭领兵杀到城门处,将城门打开,接应刘贤大军进城。史阿领着少量精兵,一路杀向县衙,意图救援桓阶。
等到刘贤领兵到达县衙时,史阿已将桓阶救出,刘贤见桓阶精神头还好,显然并未受到什么虐待,于是拱手道:“桓宣抚使受惊了,在下救援来迟,还请恕罪!”
桓阶见了刘贤,含泪道:“若非刘将军相救,我几乎死于刘磐逆贼之手也!救命之恩,如同再造,请受我一拜。”
刘贤急忙扶起桓阶,道:“宣抚使折杀在下了。如今刘备南下,刘磐附逆,荆南形势急转直下,还需宣抚使出面主持大局啊!请宣抚使立即下令,叫长沙太守韩玄立即征调兵马,驰援罗县,再传令武陵、零陵、桂阳等郡县征召兵马钱粮,严密防备,以防再有反叛者,使局势更加糜烂。”
桓阶闻言,意气消沉地叹道:“我持天子节杖,竟受辱于贼人之手,传了出去必定被天下人耻笑,复有何面目再去主持荆南局面?当年太傅马日磾持节抚慰关东,被袁术软禁在寿春,后袁术称帝,马日磾不甘受辱,自杀殉节。先贤如此,我又岂能惜身?若非担忧荆南局面失控,我早就自行了断了。我当上表许都请罪。在天子降罪之前,勉强持节杖驻于你军中,荆南一切军政要务,从此皆仰赖将军决断了。”
刘贤闻言,心下有些意动,随即却又摇了摇头,道:“名不正则言不顺,我不过是区区一个行横江将军,官卑职小,如何能主掌四郡?各郡太守都深孚众望,岂会听我的?宣抚使还是要振作起来,只要击败了刘磐,自然将功折罪,曹丞相必不会苛责于你。”
桓阶道:“即便朝廷不降罪于我,我又有何面目再掌大权?刘将军这些日子夙兴夜寐,接连挫败江东兵马,又舍生忘死前来救我,足见忠于朝廷,能力卓著,我一定会上表丞相,给你加官进爵。所谓能者多劳,在丞相加封文书下达之前,你还是要挑起担子,不要让朝廷失望,让荆南百姓失望啊。”
刘贤听到这里,觉得桓阶确实有隐退之心,不是在试探自己,于是想了想,道:“荆南局势十分复杂,我年轻识浅,实难担此重任。为稳妥计,还是请宣抚使上书丞相,多多增派些精兵猛将来才是。至于眼下么,还是要以击破刘磐为首要之务。今日袭取下隽,逃走了许多敌军,我想刘磐很快就会知道我军到来的消息,他多半会回兵攻我。他的兵力是我军的两倍,不可与之硬拼。我军当放弃下隽,乘船从洞庭湖去往罗县。还请宣抚使立刻发下文书,命长沙太守韩玄调兵增援罗县,只要会合了长沙援兵,我军便有足够的实力与刘磐一战了。”
桓阶道:“好,一切听你安排。”当下桓阶取来纸笔,写了调兵文书,命机灵的士卒送往长沙去了。
刘贤这才领兵撤出下隽,乘船复出隽水,往洞庭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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