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哪里在放炮?”羁莽阴鸷的面容被白灰一涂显得如此滑稽,本来他的尖下颌、深眼窝和鹰钩鼻组合在一起是妥妥的一张女巫男款之容。涂白了以后愣是变成了一张小丑脸,就是鼻子上少个球。
发生巨响之处不是别处,正是来俊臣所居住的客栈。他本意是放火烧了这些面粉,既然自己带也带不走,吃也吃不完。与其留给那些上门扫荡之人,不若直接毁掉,也好趁乱看有无机会逃窜出去。这里毕竟不是久留之地,他独自一人失了建国、露西的掩护,暴露的风险极大。如果失手被擒,那只有死路一条,或者生不如死。
想了想,他咬了咬牙。趁着月黑风高,从客栈厨房偷了两桶菜油,一点没剩全都淋在麻袋之上。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科学,来俊臣的私塾先生肯定没有教他面粉爆炸原理。院子里那些还好,他屋子里那几十袋因为空间相对密闭,引燃没多久立马发生剧烈爆炸,继而引发院子里的连续爆炸。一千袋面粉,爆炸威力不容小觑。整个客栈被夷为平地,周围几十幢民居受到不同程度的损毁,就连一千米开外的宫殿都震感明显。
此时,已逃到城门口的来俊臣听到几声巨响,冲击波带来的惯性就像被一个壮汉撞了后腰一般,他整个人飞出去七八米,还好脸着地了,没伤着要害。揉了揉腮帮子,来大人心里暗自一惊。好险呐,要不是因为要借机逃跑,放了火后迅速逃离作案现场,现在没准已被炸成渣渣了。可怜那客栈掌柜和其他住客,估计已经变成赵无极,到处都是了。谁知道这玩意儿能爆炸啊?
来大人还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从房顶逃走的时候,从正门进来的城防总兵和二十几个侍从跟客栈掌柜,一起目睹了最后的美好时光,统统被炸死了。
“当兵的,行行好。让我们出去吧!”
“求求您了,放我们出去吧。”
“城守大人,捕风城已经没有粮食了,寻常百姓都吃不上饽饽,哪有剩饭剩菜给我们这些乞丐吃啊!求求你开恩,放我们出去,我们去别的地方乞讨,总好过饿死在这里啊!”
“是啊,您开开恩吧!”
城门处,二三十个乞丐围住一名城守,刚才发生爆炸后城内各个部门的巡防官兵全部抽调兵力前往查探救援,城门守卫亦然。现在余下的七八个军士里,那个年长的便是头头儿了,所以乞丐们都围着他打转。其他几个年轻一些的也是也是坐立不安、焦躁异常,心里不住地合计着战斗是不是已经打响了。
“废什么话?羁莽大人有令,这几日战局紧张,全天戒严。除了城防需要,任何人不得出入。还要我说几遍,听不懂吗?”那年长的城守举起长矛挥了挥,想要吓退他们。
可是乞丐们不依不饶,城守刚把矛收立起来,他们就又围了上去。毕竟,当兵的打仗,乞丐是要乞讨啊!什么命令不命令的,要是明知道会饿死,管你什么命令?他们就是手里没有刀,否则早就杀出一条血路了。来俊臣借着夜色掩到城墙一隅,拿匕首把自己衣服挖了几个大窟窿,又从地上揩了些黑泥糊在脸上,一个箭步凑了过去,加入了围攻城守大人的乞丐群。
“哎呀,烦死了!跟苍蝇似的!”
“是啊,嗡嗡嗡的,睡也睡不好,站岗也站不好!”
年轻兵士们一个个抱怨起来,传入了城守的耳朵里。
“行行行!就你们几个啊,记住!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啊!”城守拿长矛把这群人扒拉到一边,一五一十地点起数来。
“铁驴、铁蛋,开门!开个小缝儿就行!让这帮脏东西出去,免得在这里聒噪,骚臭得很!”城守冲远处两个年轻兵士喝道。
“吱呀、吱呀!”叫做铁驴、铁蛋的两个人一起卖力转着绞盘,城门一点点开启,露出了一人侧身可以出去的一道缝隙。
“一共二十六个啊!出去了,就回不来了!沙漠之神祝你们好运。现在,快滚吧!”城守横扫着长矛把人向外赶。如此要塞之地,他一刻也不想耽搁。自己只不过是个替班儿的,万一要是有什么差池,混进来了奸细或者敌军,自己有多大的脑袋也扣不上这么大一口大黑锅啊!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来大人跟着一群乞丐,混了出来,比预想的要顺利许多。
“唉?马三儿,刚才那当兵的说咱们一共多少人来着?”
“好像是说二十六个,头儿!”
“二十六个?不对啊,咱们只有二十五个人呐?”那一脸疥疮的老乞丐奇怪道。
一边走,这些乞丐互相看着左右的人。
“咦?你是谁?头儿,这儿多一个!”一个年轻乞丐大声吆喝起来。来俊臣一看身后十多米的地方巨石城门还没有关上,随时有追兵追出来的可能。
跑吧!
他甩开膀子,撒丫子就跑啊!头也不回,闭着眼狂奔。刚开始还有几个乞丐在追,可是乞丐哪有他有劲儿啊,他一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躺床上四肢都快躺退化了,这一奔跑起来,舒坦、舒服、得瑟,唉,博尔特有木有?索普有木有?小威廉姆斯我就问你有木有?
沿着直线跑跑停停、走走歇歇,天都快亮了,来大人也没有找到大军扎营的地方。他暗自思忖,这么走下去不是个办法呐,没找到大都督先累死、饿死了!回头已经看不到捕风城了,约莫跑出来少说有三十里地。
有了,他看到前面有几棵枯败了的木梨。三步并作两步过去,掏出怀里的匕首,一刀一刀把木梨树的树皮砍了下来,树干劈成小片。趁早上还没有起风,或许能有作用。他一边祈祷,一边从怀里掏出火种,把碎皮碎枝点着了。一边点一边用自己那破了俩大洞的褂子使劲儿扇呼着。
我看不到你们,你们总能看到烟吧。那么多人,不会连这点警惕性都没有吧。来俊臣心里嘀咕着。
果然,不出一顿饭的功夫。有斥候摸近了这燃起狼烟之处,发现了来大人。一兵一使互不认识,只有通过描述大都督的义举来确定是不是一个战壕的兄弟了。
“大都督!”一看到周宇,来俊臣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他死死抱住周宇,怎么拉拽也拽不开。
“唉?唉!别的,来大人?注意场合、注意素质!”周宇也急忙把他往后怼。
“大都督,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来俊臣哭得像个孩子,周宇不否认他可能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激动和兴奋,但是不是至于哭成这样,他的答案是:不至于。大家都知道来大人是个好演员,无主之地要是有奥斯卡,他早就获得终身成就奖了。
“大都督,幸不辱命、幸不辱命啊!”来俊臣一边用袖子擦满脸的泪痕,一边抽搭着说。
“噢?啥使命?”
“您不是让我哄抬物价吗?”
“昂,抬了吗?”
“抬了啊!”
“买了吗?”
“买了啊!”
“东西呢?”
“炸了。。。”
“炸了?我操,我锤死你个败家子!”
“大都督,我不知道那玩意儿能爆炸啊!真不知道!”
“我日了狗了,两百旦加巴,你丫给我当呲花放了,啊?你别拉着我,吕布,你放开!”
“大都督,我还有首诗没写完,我先去写了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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