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们本就是奴隶,还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挨鞭子,那怎么可能?”
“可能,当然可能。小的再建议,咱不用鞭子抽的,改为绩效考核。大哥们可以不信,暂且试试就行,反正身上也掉不了一块儿肉,你们说是不是?”
“绩效考核,怎么个绩效考核法?”
“俗话说得好,用鞭子抽抽不出一个高考状元,咱们得多鼓励、多竞争、多劳多得。比如说哈,以号为单位,分三个档吃饭。第一档是劳动最多的、成效最明显的,第一批上桌子吃饭第二档是一般的,第二批吃饭第三档是最差的,最后吃饭。干脆取消那饽饽管够的规矩,采取这种分类管理的方式,既能刺激大家的劳动积极性,又能节省很多饽饽。”
“你说的好听,这法子你试过吗?能管用?”富伦撇了撇嘴,显然他对这说的比唱的好听的主儿缺少信心与信任。
“别介啊,富伦大哥。你看我是从别的地方来的,那、那里叫什么来着?对,叫墨脱罗拉部落。那里就用这种办法,一个月下来,活儿能干原来的两倍还多,饽饽却只吃了一半。”周宇瞪圆了眼睛,看上去绝对不是在撒谎。
“真有你说的那么神?那要是改成这么个吃法,我们、我们的内个。。。”库卡四下看了两眼,指了指周宇怀里的油皮袋子。
“放心吧,两位大哥。小的都想好了,采取这种管理体系对你们也是大有好处的。原来是奴隶们吃,呼啦啦一堆上来,全管够。大哥们只能看着,捞不着实惠,对不对?”
二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改成这种方式以后,就变成定量供应了。所谓定量,定得肯定是总量,谁来上报这些总量呢?自然是几位大哥啦!那么好,只要各位将这些需求、实报、实销的报表做得有学问一些,那从中结转一些盈余可是绰绰有余的。比起现在这么担惊受怕地干,可是轻松加愉快啊!”
“看你说的容易,鬼知道行不行得通。再说了,我们怎么相信你不把这里面的秘密捅出去?万一要是传到迪马尔殿下那里,就算是我们也留不下全尸。”富伦显然更担心的是安全问题。既然贪墨,贪多贪少不是问题关键所在,关键是你这个权力寻租的游戏能持续多久。
“两位大哥说笑了。先暂且不提小的敢不敢、能不能、愿意不愿意去举报您。你们看看我,这一身上下,哪里有个人样子嘛!我说的话,上头也不信呐!对不对?”周宇笑嘻嘻地指了指头顶。
二人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要是他信口雌黄,直接给他扣个恶意中伤、意图造反的帽子砍了就是了。
“再说了,咱们是绑在一根绳儿上的蚂蚱。各位大哥好,小弟就好。各位大哥不好,小弟就不可能好。大树底下好乘凉,小的无非是想活得自在些。要是没有了你们的庇护,咱连个过街老鼠都算不上啊!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这番话说完,彻底打消了两人的疑虑,富伦和库卡耳语了几句,遣走了周宇,不知做着什么打算。
不出两天,一大早富伦便急匆匆地打开牢门,叫周宇快步出来,说是有要紧事交代。周宇睡眼惺忪地一路小跑,边跑边系着裤带。妈的,什么事儿火急火燎的啊?老子正做梦数钱呢。
“大人,带来了!”富伦把周宇领到了一个华盖伞蓬下面。周宇抬头一看,中间端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下令批捕他的美男子。
“你就是法克米?”男子显然早已忘记了一个月前与他相遇的事情。也是,一个蝼蚁何需他的关注?周宇不同,他处心积虑地设计这些,为的就是三个字:往上爬。
“正是,小的参见领主。”说罢,周宇单膝跪地,头也不抬。这里的规矩是,奴隶不能盯着大人们的眼睛看。
“这些个什么科学管理办法是你想出来的?”那男子眼神一冷,严肃地问道。
“呃,算是吧,也不完全是。只是在小的家乡那边,有这么一些行事方法。小的平时没事干,仔细思考推敲了一番,加以改良后认为可以在奴隶营推广开来。”
“你的家乡?是哪里啊?”男子幽幽地问道。
“唔,小的本是库兹西亚人氏,自幼举目无亲,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后来得了急病,遇到一个游医祭司胡乱开了几副药吃坏了身子,从此头发和眼睛都变黑了。再往后,就被走鹃们卖来卖去,从此一直漂泊四方、居无定所。”周宇行云流水地娓娓道来,显然这段说辞他已烂熟于胸。
“嗯,还是个外乡客。你的建议我很感兴趣,如果真的有用,本领主大大有赏。”美男从藤椅上站起,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地的周宇说。
“小的谢过领主!”周宇连忙做五体投地状。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若是此举无用,我便要你的小命。”美男呷了一口茶,缓缓说道。在他的字典里,杀个把奴隶就如同踩死两只蚂蚁。
“好了,你起来吧。我这就嘱咐他们任你为这个奴隶营的里长。以后你好好干,我布鲁诺绝不会亏待你!”周宇不住地点头致敬,原来这个地方领主叫做布鲁诺。
回来的一路,周宇谈不上高兴,也说不上沮丧。他并不担心方法是否适用,真正值得运筹帷幄的事情还在后面。只是,这里长是什么鬼?
“大哥,里长是个什么职务?”周宇挠着头皮问。
“傻子,里长是奴隶营里奴隶能当的最大的官。你小子可算是一步登天了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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