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挨了巴掌的福莉嘉眼圈通红。
“别叫我姐,我没有你这个妹妹。无耻!无耻至极!”霏琳娜站在那里,气得浑身筛糠一般颤抖着。
“哎呦喂,我说霏琳娜,你志存高远,心系子民。这一回来就大发雌威,也不知道谁给你的这身霸气啊?”卡淑洁站起身来,把睡袍一掖盖住娇躯,嘴上毫不客气地挖苦霏琳娜。
“你、你们,竟然还有脸反驳?”霏琳娜指着卡淑洁,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形容这不伦之姊。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二姐你是不是太少见多怪了?”躺在地上的西玛也站起身来,晃荡着脑袋噻道。他毫无收敛之意,一只手搂在卡淑洁盈盈腰肢之上,挑衅地扬了扬下巴。
少见多怪?难道自己看不到的时候,还有更加秽乱污眼之事吗?霏琳娜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她颤抖着用手指指着面前的三人,嘴唇嗫嚅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霏琳娜,你也别在那儿装清纯。实话告诉你吧,日后你嫁去了屠梦城,不知道会被多少人像抹布一样玩弄、丢弃、杀死。我倒想看看那时候你的样子是不是还跟今天一样威风!”卡淑洁恶狠狠地说道。
嗒嗒嗒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霏琳娜一路小跑着离开了。宫殿里巨大的石柱、脚下的金丝地毯、旁边的银甲士兵如画一般在眼前向后倒退,她眼前罩着浓浓的一层水帘,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顺着路狂奔,滴落的泪滴在空中飘飘洒洒,晶莹剔透地像宝石一般,落在地上却碎成无数尘埃。
究竟是为了什么,让自己近距离感受这种屈辱?福莉嘉啊福莉嘉,你这么做对得起父亲吗?对得起我们那早逝的母亲吗?他日在酒泉之下相见,让我用什么颜面面对临终前把你托付给我照顾的母亲。霏琳娜的泪水,不是源于仇恨怨怼,而是自责愧疚。
“怎么了,还等别人吗?”妮卡一身紧身装扮,背后背着弓箭,胯下一匹黑色骏马,扭头问周宇。
“我叫了斯芒那个死哑巴一起去。这孙子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大都督举起左手想看看时间,发现自己没戴那块浪琴。日了,浪琴根本没来。
远处一个黑点卷起绿色狼烟点点,那是掀起来的草沫子。大都督手搭凉棚,良久才看清来人,不是那个哑巴还能是谁。
“我说你还有没有点儿时间观念,这一大票人都在这儿等你。说好了八点出发,哦不,说好了早饭后出发你干嘛去了?”大都督扭着马头绕圈着问他。
斯芒脸上挤出一堆笑容,如果能用称称的话,估计有半斤那么多。此时,周宇才看清这家伙骑得不是一匹马而是一头驴子。
“你、你去找驴了?”大都督惊讶地问他。
斯芒兴奋地点着头。班布尔跟他说过,斯芒不仅是个哑巴,还被屠梦城的人给行了宫刑。因为宫刑后身体恢复得不好,没办法骑背脊十分宽阔的马匹,只能骑比较瘦弱的驴子。
是自己想的不够周到了,周宇忙翻身下马。走到斯芒身边,查看了一下他是否坐稳了,顺带用手掸了掸他裤子和靴子上的风尘。
斯芒眼睛里泪光一闪,撇过头去。
“走,出发!”
一路上,周宇想着斯芒的驴子跑不快,也没策马扬鞭,而是伴在他身边,不疾不徐地赶着路。跟哑巴说说话,逗逗闷子。虽说没有那么多反馈,但哑巴却十分高兴,一会儿手舞足蹈、一会儿前仰后合。
“斯芒,屠梦城大吗?”周宇偏着头问他。
斯芒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了失落。周宇猜测是,他只负责打扫图书馆,根本没有什么机会出去,其实等同于做了二十多年监狱。
“斯芒,你有父母或者兄弟姐妹吗?”
哑巴还是摇了摇头,头垂得更低了。
“那以后你就管我叫大哥吧?行不行,我是你大哥,我罩着你。要是有谁敢再欺负你,你就报我的名字。大哥给你报仇,怎么样?”周宇冲着他伸出一只手,另一只从对面犹犹豫豫地伸了过来,与他轻轻一握。
斯芒没有过亲人,从小到大孤苦伶仃,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干活儿,被去势、截舌和流放后更是如一蒲草,没有周宇给他这个机会,他很有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暴尸街头、一命呜呼。如今,自己多了这个时而谈笑风生时而古灵精怪的“大哥”,头一次感到人世间竟然也有温暖这种东西。
周宇内心里并不完全是想利用斯芒,尽管他看过屠梦城的很多书,对于自己未知的信息和线索会有一些助力,但对斯芒他还有着几分同情。无依无靠、四处漂泊像极了自己当时刚来到无主之地的时候,至少那时身边还有来俊臣,还有建国、露西、范二他们。而这个哑巴,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传宗接代的能力都没有了。如果这样的男人都不值得同情,只能说你太冷血了。
“副指挥使大人,前面就到草原边界了。”玛夏骑马过来禀报。几十人行了四五天,终于来到精灵草原的边界。周宇一跃下来,拍了拍座下那匹白马,马儿听话地踱到一边吃起草来。周宇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密林,绿色的表面包裹住一片漆黑,不知内里隐藏着什么危险。
“大伙休息一下,人吃马喂一番。班布尔,你派两个人入林查探。记住,入三里撤回,小心提防、绝不远行。”班布尔领命去了,众人生火造饭。
此次出来,周宇没带太多人马,尽管薛西斯一再嘱咐他带上几个千人队。大都督说,这么多人马目标太大,容易打草惊蛇,再说又不是去打仗搞那么兴师动众,又秧歌又戏的没有必要。所以,除了班布尔、玛夏、博拉达、妮卡和斯芒,随着来的只有五十人。
一行人吃了一些热汤和饽饽,眼看太阳就要下山了。周宇唤过来班布尔问到:“斥候进去多久了?”
“生火之前就出发了。”班布尔一脸不解地回答。
大都督皱着眉头,差不多一个时辰了,三里路程来回顶多半个小时,这两个小时了还没见人回来。难道,出了意外?
一行人不知道的是,在密林深处无数双黑黢黢的眼睛正盯着林外的袅袅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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