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西兰奴出手,分分钟解决了四五个贼人,霏琳娜想欢呼却高兴不起来。这就是醉花城时下的生态环境吗?抢夺、暴戾、不公、无序,充斥着每一个角落。而这些,高高在上的王城里一无所知。
周宇没有给他们留任何机会,多一张嘴就多一分风险。他提着匕首过去,拎着头发像宰羊一样在每个壮汉咽喉上抹了一下。在霏琳娜看来,那姿势就像是切完西瓜把刀在抹布上擦干净那么简单,可随之而来的是喷涌而出的鲜血,转瞬便淌了一地,蜿蜒汇成一条流进湍急的江水之中,消失不见。
四个大汉刚才还凶神恶煞一般,此时却目光惊惧、想喊喊不出声音,双手捂住咽喉,鲜血从指缝中挡也挡不住地喷出,双脚跟触电一般剧烈抖动。
没有三分钟,直挺挺地躺倒,一动不动了。
“一定要杀人吗?”霏琳娜面无表情,接过周宇递回给她的匕首,呆呆地看着锋利的刃尖。
“不一定。不杀也可以,结果就是咱们俩被杀。”周宇知道她从未如此近距离接触过死亡,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更何况,对于一直高高在上的公主而言,为了食色而激情犯罪去杀人,她还是头一遭遇到。比起西玛那种背地里操纵的龌龊,这种血腥来的更加直接。
有了这个经验,周宇自知必须更小心一些。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霏琳娜罩上,遮住了她惹火的身材。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从河沟里挖了两把淤泥蹭在她如花似玉的脸上。好嘛,一个倾国倾城的公主就这样瞬间让他给打扮成了村姑。
“嗯,这下好多了。不会再有人打你的主意了。”
“都怪你,这、这可怎么见人呐?”霏琳娜用双手捂住脸,不敢抬起头来。
这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周宇心里想,果然自古以来红颜祸水,为了红颜死了多少人?就说霏琳娜,先有莱多、莱哈尔、苏威父子,后有老国王、几十个刀斧手和一群僧侣,现在再加上几个草寇流氓。
所有这些都源于霏琳娜的美貌,源于水王漓对她的觊觎,也源于从这种觊觎衍生出来对权力的角逐。有了权力,就有你想要的一切。秀色,只不过是可餐的食物而已。
拉着“村姑”,又打听了几个人,终于找到了在河岸边补网的万三。
“万三兄?”周宇拉着霏琳娜靠了过去。万三盯着来人看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万三兄忘记了?在下原来戴着一个银色面具。”周宇在脸上比划了一下。
“噢、噢,是您呐,客官!哎呦,这一露出真面目,叫小老儿都不敢认了。来、来,船上坐!”万三还是那样热情好客,不过周宇心里盘算大体是因为上次自己金砂给到位了。
“万三兄,在下此次寻来事出有因,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兄台能够鼎力相助啊!”周宇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递到万三手里。那是他嘱咐班布尔在醉花城里买下的一处房产,本来打算作为地下情报站,交联使用。
“客官这是说的什么话?万三我是个粗人,虽然没什么本事但道理还是懂的。只要您这大恩人张嘴,能办到的小的一声令下、在所不辞。您这、这也太小看万三了!”说着,万三把钥匙硬生生塞了回来,虽然他知道那肯定价值不菲。
霏琳娜听得一头雾水,怎么西岚奴又成了一个艄公的救命恩人。不过,她和周宇不知道的是,没有大都督那多出来的几十粒金砂,万三那病榻上的老娘就会断药,也活不到今天。不是恩人是什么。
“那我就不客气了,万三。我想渡河,进城去。”
“什么?渡河?现在?”万三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是啊,有没有什么办法?”
“恩人,小的实话实说,您打消这个念头吧。您看这桥上、再看这河上,里里外外全是官军。鸟都飞不过去一只,何况是人了。客官,别的事情万三都帮得,唯独这个帮不得呀。”万三叹了口气,摇摇头。
周宇不再言语,他心里知道万三所言非需,一介平民就算拼死了去冲这警戒,也就只有一死罢了,不会有第二种结果。刀剑无眼,一命呜呼他走了个轻松,可家中的老母亲和嗷嗷待哺的孩子,就彻底失去了支柱。大都督十分理解中年人的处境,活不起但更死不起。
正在他不知所措之时,远处一阵嘈杂声传来。吆五喝六的一群兵士围着破马扬尘的几辆马车,停靠在人群之后。任那带头的将军把手里的鞭子挥舞得呼呼作响,围观百姓也无动于衷、不遑多让。
大都督感到很纳闷,按理说民畏军乃是人之常情,为什么这里聚集的百姓不怕身后这些官军呢?定睛一看,他明白了原因。原来这些人不是醉花城的官军,身上的服饰差异很大。醉花城的子民再怎么说也是皇城根儿下混饭吃的,你让这些京油子惧怕陕、鲁的警车那怎么可能?
再仔细瞧那骑着高头大马的带头将军,周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尼玛,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马上那人竟然是孔甲。
孔甲,南部大陆决赛第三名,第二名莱多已经死了,第一名不就是他自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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