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灵地灵灵月半出鬼门皇帝给梨馥长公主晋位,给衣尚予诸子封侯做得殷切隆重一些衣尚予还可以理解为皇帝初登大宝、对掌兵重臣刻意笼络。可今日衣飞石分明被“坐实”了罪名图谋触及皇城,已动皇帝根基,皇帝却依旧帮衣飞石洗清罪名衣尚予会怎么想?
这就不是单纯地礼贤下士、笼络父朝重臣了。
一个皇帝对权臣忍让至此,竟没有半分脾气他别无所图,谁肯相信?
衣尚予又不是真傻子。只要今衣飞石认了勾结陈朝探子的罪名,皇帝依然保衣飞石平安无事青梅山那边的衣尚予立马就得准备逃之夭夭。
衣尚予奉诏留京,一是不愿见谢朝大乱,不愿文帝一统下的夙愿成为虚影二也是因为他试图相信皇帝能够继承文帝的雄才伟略。
一旦他发现皇帝做事完全没有底线时他也不可能真把全家老、袍泽兄弟当炮灰。
就算不造反带上妻儿心腹跑路不行吗?当了几十年谢朝大将军,退路衣尚予还是有准备的。
衣飞石确实很聪明。可是,他太年轻了他不了解皇帝,也不真正了解他的父亲。
所以,他做了一件自以为正确却让时局与自己初衷完全相反的事。
他求了谢茂帮忙。
闷了一的暴雨将兴未兴风中湿润粘腻偶有沉重稀疏的雨点儿砸落。
圈在外围的信王府侍卫将所有闲杂热都拦在了外边,卫戍军列队奔跑的脚步声此起彼伏,打扫战场、接管城防的呼喝声嘈杂不堪。
被谢茂握住手臂的衣飞石似是想得很艰难,他这做戏的模样看得谢茂差点想笑,故意将另一只手放在那脸色惨白的少年腰身上,就似一个搂在怀里的暧昧姿势。
衣飞石浑身一颤,分明是恼的,面上却作出几分不敢挣扎的软弱:“……殿下。”
“不叫舅舅了?”谢茂在他耳边轻轻。
被他无赖锁在怀里的少年憋了半,才低声道:“卑职求殿下……周全。”
雨,稀稀疏疏地落下,豆大的雨点儿,砸在脸上生疼。
明知道衣飞石故意作出这样可怜、卑怯的模样,看着他汗湿的脸颊又被骤雨欺负,本就微微松开的发髻被打出一绺绺零散,谢茂还是被他这一番楚楚之态打动了心肠。
他用手慢慢拭去衣飞石脸上的汗水雨点儿,这样近在咫尺地碰触,几辈子也没有过。
谢茂心中柔情无限,口中却满是假惺惺地威逼:“周全不难。……给不给揉?”
衣飞石僵着身子被他揉搓了半脸庞,半晌才艰难冷漠又痛苦地阖上眼:“谢殿下垂爱。”
明知道衣飞石此时的姿态都是假装的,明知道衣飞石永远都不会真的混得如此狼狈,谢茂还是乐在其中地享受了一把衣飞石的屈从与乖顺。
讲道理,那两辈子他就算当了皇帝,也不敢把衣飞石拉身边抱着腰随便摸脸!
啧,衣嘛,真好。
刚感慨了一句,不等谢茂多吃两口嫩豆腐,暴雨瓢泼而下。
谢茂略遗憾地松开了搂着衣飞石腰身的手,道:“去孤府上梳洗一番,孤带你去见杨娘娘。”
让谢茂意外的是,一直到二人各自披上卫戍军送来的蓑衣,骑上马,衣飞石也只是指挥亲卫默默跟随,并没有一点儿花言巧语推脱的意思。他居然真的跟自己回信王府“梳洗”?
这一晚上闹出的动静可不,宫里宫外只怕都已经被惊动了,此时进宫并不难。
谢茂故意留下话头,要去见杨皇后,正是给衣飞石脱身的“机会”。只要衣飞石哀求先去办事求情,谢茂就会顺水推舟答应他。不答应怎么办?他难道还真的把衣飞石带回王府先吃一遍?
暴雨打着斗笠瓢泼而下,眼前都似冲出了一片水帘,几乎看不清道路。
谢茂心中发愁:这娃怎么一声不吭就真的跟来了?到了王府我是吃呢还是吃呢还是吃呢?
路过被陈朝探子刻意纵火的骡马市时,蔓延的大火已被暴雨打熄了先前的势头,附近百姓眼看能保住家业有望,个个喜笑颜开。屋舍已被烧塌的百姓则呆呆地看着大雨,似乎怪责上为何这一场暴雨不曾早一点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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