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人半蝎,通体纯白,却泛起真金光泽,敌将唤出的鬼神,快要赶上我族祭炼百年的天鬼,随手撒下如云灵韵,使得敌军人人沾光,尽披金甲。蛊兵数目虽占上风,却都是血肉之躯,怎么打地过?该死的炼气士?”
蝉西内心哀嚎连连,不由地想起失落在虎牢关的巫宝,如果有十二面都天旗在手,就地布置巫道大阵,给三千蛊兵附上种种加持,相信可以横扫十倍以上的敌人。
可是,如今的局面却是风水轮流转,被五头鬼神庇护的敌兵,肯定会击溃好不容易才凑出的三千蛊兵,损失的蛊虫暂且不论,耗在这里的心血、巫力才是重点。
蝉西的嘴皮子哆嗦起来,灰白色的胡须不停地上下抖动,就像身边的西凉军将士,两股战战的窘迫,他们毕竟多是普通人,都是大扩军时,在洛阳城外的流民营地招募的新兵,还没有见识过如此诡异离奇的战斗。
战斗一旦开打,就不已个人的意志为转移,就算是老巫蝉西看出胜负走向,自知己方肯定大败亏输,也不可能下令罢战。
与此同时,叶知秋双手端起太白金蛇戈,在一阵阵抬脚顿足的震鸣中,大吼一声,率领百人将级别的道兵,组成雁形冲阵。
其余的五毒道兵,也按照以往操练战阵的熟稔和默契,自发组成雁形阵,小跑步向前冲锋,在跑动中不断调整脚步节奏,与周围多数的袍泽同伴趋近。
道兵的雁形阵,前后共有十列,每一列有百人,起先还是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很快就在跑动中自发调整散开,左右前后保持一定的间距,就像是层层叠叠却严丝合缝的鱼鳞。
站在洛阳城墙上,居高临下纵观战局的老巫蝉西等人,有些看不懂叶知秋统领的战阵,感觉非常陌生,与传统的雁形阵也似是而非,也不是锥形阵,更不是广义上的鱼鳞阵。
“简直就是一个怪胎!我入军追随董仲颖多年,大战小战百余场,也没见过这种怪异的战阵,什么玩意?”
中年巫师萨乌虎听到老巫蝉西小声的念叨,心情顿时安定许多,更加卖力地吹奏起骨质羌笛,通过种在第一个伤兵身上的蛊母,遥控着三千身不由己的蛊兵。
来犯洛阳城的敌军前锋,没有远程攻击武器,似乎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破绽,萨乌虎暗中变换曲调,位置靠后的一千蛊兵,立即就地趴下,露出满是肿瘤疙瘩的浑厚背部。
他们都是濒危临死的重伤员,就算种下蛊虫,以其身体为苗床大量繁殖,由于气血精力不够,也没能激发出更多的潜力,只能“与敌具亡”,充当一次性使用的消耗品。
不过,萨乌虎除了精炼的虾蟆蛊,还蒙老巫蝉西恩赐,得了豪猪脊刺炼制的巫器,粗看是一根尺许长,还没有开锋的棱刺,表面只有几个绀蓝色的巫咒,凌乱地描绘成抽象的鬼脸,不过它的能力不止如此。
中年巫师嘴里不停吹奏曲子,后颈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鬼篆刺青突然爆出血花,脑后就现出一只大手,擎起巫器“百矢”用力投向伏地的蛊兵。
巫器速度极快,瞬息间来到伏地蛊兵上空,蓦地爆碎化作星星点点的灵光,均匀地洒落在他们的身上。
老巫蝉西看见这一幕,忍不住轻轻点头,显然他对萨乌虎的决断,也是相当满意的。
紧接着,千余蛊兵沐浴巫器的灵光后,背部厚厚的肿瘤囊,仿佛蜂巢似的增殖组织,自行聚合成竹节似的中空管腔,蠕蠕而动的虾蟆蛊,飞快地聚集而来,首尾相连地形成尺许长的箭矢。
“万箭齐发!”
伏地蛊兵仿佛人形弩车,随着萨乌虎暗中一声令下,不分先后地射出背部的蛊虫箭矢,而且还是连续不断的十连射,仿佛原地腾起一团乌云。
密密麻麻的箭矢,甫一登场就震撼了双方的将士,如此绵密的射速和箭矢数量,简直将天空都遮蔽住。
所有人都在担心叶知秋以及他率领的道兵,能否在突如其来地高密度箭矢中侥幸活下来,甚至就连对叶知秋的能力深信不疑的玄德公刘备,都有点揪心了。
可是,现实狠狠地打了萨乌虎一击耳光,通体纯白的白金蝎王举起车的螯钳,猛地互相碰撞,向地面速度不减的五毒道兵,先后洒下两波金甲术的灵光。
幽水巨蟒则迅速盘卷身体,随着道兵前进的脚步,始终悬停在他们头顶丈许的位置,仿佛就地编织出一副屏障,又像是防护力十足的盾牌阵。其它三头军气元神也有各自的拿手本领,为五毒道兵添加额外的防护。
总数超过一万的蛊虫箭矢,被“土蜘蛛”努力张开的丝阻挡了一阵,除了小部分箭矢运气不好粘在上,其余大部分都穿过格空隙,继续往下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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