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佳看的直摇头,都是些十五六岁的孩子,若在原现代还在上初中呢!
她一再朝他们招手,这仨怂货才拖着僵硬的身体靠近。
孙掌柜看着眼冒火光,大骂:“呔!还敢召集同伙?你想干啥?说……”
如花三人头一缩,躲在顾佳身后不敢喘大气。
顾佳负手贮立,笑道:“不想干啥,孙掌柜若有想法,尽管使出来,小女子接着便是。”
身后的仨人动容,不禁直起腰,山贼凶狠的血液开始沸腾。
“嘿!还敢耍横?”孙掌柜大怒,扭头道:“去叫人来,俺就不信冶不了几个泼皮无赖。”
“孙掌柜,我们不是泼皮更非无赖,你嘴巴放干净点。”
“你……”孙掌柜当场气结,他何曾被人如此教训过?何况对方只是一个黄毛丫头。
钱庄的护院伙计听说有人砸场子,纷纷手持木棍赶来,气势汹汹。
李维就知道,碰上这个命中克星便注定没好事,他本来还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思看戏,一转眼事态便严重了。
他赶紧上前:“孙掌柜息怒,这几位是小生的同乡,请孙掌柜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你算啥东西?写你的字去,再啰嗦一个子也甭想要。”
孙掌柜本就恼火,此刻说话更是难听,一个穷酸秀才他还不放在眼里。
李维把毛笔甩在地上,生气道:“贵庄的宝银酸臭,小生无福消受。”
“好,好啊!”孙掌柜纳闷之极,往常百试百准的妙招今日咋就失灵了呢?
顾佳含笑地看着固执的李维,没有料到他会站出来。说真的,她没任何依仗,不过也谈不上害怕。大宋是法治朝代,任何事情都有法可依。孙掌柜敢动手她就敢往地上一躺,说不准今晚的伙食住宿便有了着落。
戍时三刻,诺大的瓦舍集满了消遣的民众,围绕着瓦舍的各式小贩开始营生,从吃穿用度到卦卜字画无所不包。
瓦舍里一排排整齐的勾栏早已经搭建起来,民间百伎、戏团杂耍开始登台竞演,民众只要给几个铜板便能入坐观赏。
可民众这会哪会轻易掏腰包,当然是看免费的表演更划算,更刺激。
闹到这会,孙掌柜有点后悔了,暗自骂娘。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身边的打手和民众一样,都在等着他一声令下,将那几个贫贱之人撕成碎片。
他真的敢吗?东家交待的事情可不包括砸自家场子,举行算筹盛会除过招聘掌柜外,最重要的一点是打响招牌。
孙掌柜急的满头大汗,心中狂骂:咋就没人出手阻拦呢?早知道给李秀才一分薄面,闹到这般田地更不好收场了。
“让开让开……”
人群一阵骚动,有人小声道:“衙役来了。”
“哇,赵师爷也来了。”
“没想起事情如此大条。”
“好事啊!”
孙掌柜松了一口气,官府也算是自己人,突然他脸色一阵局促,急忙迎上去:“少东家您怎么亲自来?”
叶叔然年二十,头戴淡青幞布,身着白色锦衣长襕套衫,手执镶玉纸扇,面容白皙,风度翩翩。
他皱眉道:“孙掌柜,何事?”
“禀告少东家,几个泼皮捣乱,在下欲赶之……”
叶叔然出言打断:“时辰不早了,盛会为要,去忙吧。”
转身作揖道:“师爷见笑了,里面请上坐。”
赵师爷斜扫了一眼现场,最后将目光落在顾佳几个人身上,不用指认,这几个最像泼皮。
“来人,……咦?李维?”
李维赶紧上前作揖行弟子礼:“小生李维见过师爷。”
赵师爷蹙眉道:“明年开春便开考省试,你不抓紧光阴温习经书,跑勾栏做什么?”
李维面红耳赤,期期艾艾道:“小生,小生……”
“罢了,你好自为之。”赵师爷甩过一把长袖,昂首踏步向前,叶叔然赶紧引路,一众衙役尾随而去。
民众失望的表情毫不掩饰,纷纷散去。
顾佳看出来了,赵师爷给点面子李秀才放过她们几个,不然今晚估计要蹲大牢了。
因为有理无理先抓回去再说,有空再提堂,这是官府的规矩。
李维狠狠剜了顾佳一眼,垂头丧气转过身欲离开。
“李秀才留步。”孙掌柜递上一包铜板,道:“请李秀才继续书完算筹,拜托了。”
“多了”李维犹豫片刻,接过来打开,里面至少有上百文,他取了一半,剩下的递回去。
孙掌柜虚推一下,收了回怀,道声失陪后匆匆离开。
真迂腐!顾佳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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