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来到现场,却见那白日里还自称活人阎王,恐吓荣宝晓咦的罗帅,此时不知被何物压在地上,正如孩童般,哭的撕心裂肺,好不悲惨。
见陈玉楼几人过来,口中连呼有鬼,总把头救命之类的。
众人也顾不得那么多,陈玉楼与红姑娘也认为那是什么不详之物,便一左一右,将那物擒住拿起,却见不过是个死尸,只是容貌丑陋不堪,有着几分鼠像而已。
陈玉楼笑着拉起罗老歪,说那不过是个死尸。
说着拿下尸体头上的灵位,其上有张黄草纸符。
陈玉楼举起油灯照了照那张纸符,感觉上面画的符咒十分眼熟。
遂想起自己以前在山中学道,耳濡目染下,也颇认得些道家符文,这符便是张辰州符中的“净尸符”。只见上面写道:“左有六甲,右有六丁,前有雷电,后有风云,千邪万秽,逐气而清,急急如律令。”
再轻轻把纸符拨起一角,看着下面灵牌上露出来的一行字,陈玉楼便念道:“耗子二姑乌氏之位……”陈玉楼见此了然,便与众人解释道:“向来此人就是这攢馆的守夜人,她刚死没两天,按照乡俗,要在门板上立成僵尸才能入棺。”
一旁的荣宝晓咦听了,早已吓得连连跪地求饶,还拉着红姑娘一起,说这就是成了精的耗子二姑,不可冲撞。
红姑娘摇摇头拉起荣宝晓咦,让他不要害怕,不过一个死人而已。
陈玉楼亦道:“所为谓耗子二姑是耗子成精,不过是乡民们以讹传讹罢了,这世间本就不乏面容奇特之人,她是女子,奇特的容貌导致她比起其他人更是苦命,吾辈跟她井水不犯河水,由她停在此处也罢。”
众人闻言,深觉有理,看着已经僵化的耗子二姑,不由深感同情。
但差点吓破胆的罗老歪正在气头,作为一方军阀,也不是易于之辈,见己方人多势众,那吓着自己的居然是具死尸。
觉得对方让自己堂堂罗帅,一方军阀丢了如此大面子,心中气恼不过,便掏出那把美国货,打算开几枪泄愤。
陈玉楼见此连忙拦住,口称不必与死人动气。
作为仵作出身的花玛拐,也不待见罗老歪这种拿尸体出气的行为,他与红姑娘都是苦寒出身,否则也不会落草当了响马,向来就同情那些卑微贫贱之人。
此时见罗老歪所为,甚为厌恶,便出言道:“总把头说得对,自古苦人不欺干人,我等皆是逼上梁山,才占据了一方,做些个豪杰的勾当、英雄的事业,又何必为难一个有苦水的死人。”
罗老歪闻言,见众人皆阻止,也不想搞得下不去台。
因此其虽然有心烧了那具尸泄愤,也免得摆在屋内整晚相对。
但见难违众意,而且盗发古墓还要仰仗这些人,只好耐下性子,跟着陈玉楼进了屋内,花蚂拐忙前忙后地收拾出干净地方,请两位把头坐了。
又去给张林收拾。
其余三个跟班因身份所限,不敢同盗魁首领和罗帅平起平座,收拾妥当后,就席地而坐啃吃干粮裹腹,喝些烧酒驱寒。
罗老歪躺在椅子上,见那花玛拐跟着张林身前身后,忙里忙外,比对陈玉楼也不差分毫,遂有些奇怪问到陈玉楼:“我说总把头,那道人什么来历?你家那下人对他,我怎么感觉比对你还殷勤三分?”
陈玉楼闻言,见红姑娘也看着自己,显然也好奇张林的身份,但他实在不想让众人知道张林辈分还高他一节,是受他父亲所托前来看着他的。
便道:“罗帅怎么有闲心问起这些了?还是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瓶山呢。”
陈玉楼本想随口遮掩过去,但那想罗帅一听,更加有来劲道:“总把头,不是我老罗有闲心,实在他这一路上也不说话,半天没个响,神神秘秘的,我这心里不踏实。”
说完怕陈玉楼多想,还解释道:“总把头,我可不是怀疑你啊,实在是你我二人皆知根知底的,红姑娘他们又是你下属,这没什么。
不过我每次一见这道人眼睛,实在有些心悸,你家那下人又对他如此恭敬,恐怕不是你下属吧。
我们双方合作,这我总得知道,他到底什么来历,不然到时财货不好分,伤了兄弟和气多不好,总把头你说是不是?”
陈玉楼闻言,知道不说清楚,恐怕得在罗老歪心里埋下隐患,不利于这次双方合作取财货,只得道:“罗帅,话已至此,要我今日不说,你我兄弟恐生间隙……”
罗老歪闻言,连连说不会,不过陈玉楼哪里会信,便直道:“说实话,那道人具体什么来历,我也不清楚。听他自己说是巴蜀来的,与家父认识,这次受家父所托,来保护我的,因此罗帅不必顾及。
至于财货方面,临行前家父说了,作为委托金,这道人只取道藏经文,其他一概莫问,罗帅安心便是。”
罗老歪一听对方只要那些破书,不要金银珠宝,古玩字画,便放心下来,哈哈大笑道:“总把头哪里话,对您,我老罗还不放心不成?”
陈玉楼闻言只是笑笑,看一眼一旁已经的打坐张林,低头也不知沉思什么。
红姑娘得知张林是受陈老爷所托,来保护陈玉楼的,摸摸腰间飞刀,也不知皱眉在想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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