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晚宴已在青宴阁备好了,各部重臣以及后宫各位娘娘都已入席了。”颜海垂首站立在苍珩身旁禀到。
苍珩点了点头,朝着巽尧笑了笑:“公主还请先移驾青宴阁,朕换身衣服,即刻就来。”
巽尧搭着依兰起身,抚开广绣缓缓蹲下行了一礼:“皇上,可否借宝地一用,本宫也得换身衣裳。”
苍珩大手一挥,招呼道:“颜海,请巽尧公主移驾落烨轩更衣,派人伺候着。”
颜海恭恭敬敬应了一声。
“不劳烦皇上了,有依兰伺候本宫足以,劳烦颜公公带路。”巽尧侧身端起了双手,十指相托,正色说道。
“公主请便。”苍珩一甩衣袖,头也不回地进了偏殿更衣,身后的公主亦步亦趋隔开了里外两个地界,似乎方才谈笑风生的是他人。
颜海朝着巽尧顿首,领着她们朝落烨轩走去,那是一座雅致小巧的院子,门前是孤澜殿到青宴阁的必经之路,不曾赐予人。颜海立于朱红门前,隐秘地挥了挥手命人将大门推开,一阵清风顺面而来,朝着巽尧鞠了一躬:“公主,请便,奴才先行告退了。小桂子会带公主去青宴阁,西承使团已在赴宴的路上了。”
依兰向前才出了一音就被巽尧抬手拦下了:“公公辛苦了。”瞥了一眼盯着脚尖的颜海,巽尧打了眼色命依兰跟着自己进了落烨轩。
“你们先下去吧,公主这里有我。”依兰转身把正殿的门阖上了,木头轴子里的吱呀声将房内零散的香气都聚了起来。
巽尧深吸一口气,瞧了瞧香炉内飘出的袅袅青烟,浅笑一声:“依兰,更衣吧。”
“公主,这颜海摆明是给咱们脸子看呢。”依兰气呼呼地将袖子穿过了巽尧抬起的玉臂,“就留一个小太监,什么意思嘛。”
巽尧沉下脸来呵斥了一声:“依兰,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话这么多。”
依兰闭了嘴,顺着巽尧的目光看了看摆着一树松柏的白墙,压低了声音:“公主~”
“这是夜玄的皇宫,颜海是皇上的人,自然是要回去复命的。不管留谁,我都是西承的公主,懂了吗?”巽尧坐在木椅上,由着依兰拢着鬓边的碎发。
依兰将一只流碟金步摇插入发髻,福了福身:“公主教训的是。”
“行了,你在这里就是我的脸面,跟紧我,小心行事,少说多看。”巽尧将耳环拿到眼前,一脸不舍地看了几圈,才收入袖口的内兜里。
“劳烦公公带路。”依兰推开门,朝着门外站立的小桂子点了点头。
“公主请~”小桂子弯腰伸手说道,身后几名小宫女都规规矩矩行了礼跟在身后。
“巽尧公主驾到~”青宴阁门口小太监尖锐的声音刺破长空,直直穿入了里头每个人的耳廓。
除了龙椅上的苍珩,纷纷起身立于一旁弯腰行礼,这平整的地板都快被盯出了一个个窟窿。
后妃之中有人小心地抬头一看,却惊得忘了呼吸,只见烛光打在来人身上如同仙子下凡的霞光耀人,冰肌玉骨、身姿绰约,娉婷而来、步步生莲,一弯柳月眉,一双桃花眼,双瞳剪水、两颊生花,朱唇启合下吐露隐约的香气,齿白唇红,当真是国色天香。
“西承巽尧参加皇上,愿皇上龙体圣安。”巽尧提着裙摆缓缓行了大礼。
“公主圣安~”众人见状纷纷肃穆行礼。
“平身,颜海,赐上座。”苍珩挥手,朝颜海高喊一声。
“谢皇上。”巽尧起身挪步到座旁,又朝着左侧绵延的众人点了点头,“各位请坐。”
“谢皇上,谢公主。”落座之人忍不住三三两两窃窃私语起来,多是惊叹这公主貌若天仙之姿。
后宫众妃嫔都乃各色佳人,平日里针锋相对两看生厌,此刻都凑在一起,小声暗叹:“这公主之色,好在许配的是靖王爷,要真入了后宫,哪还有我们什么事儿。”
编钟琴瑟、箫鼓琵琶,才起了弦,就听公主问道:“皇上,本宫听闻夜玄的靖王爷雅人深致、品貌无双,不知是哪位啊。”
这番直接泼辣的言词将众人的眼光摞在了巽尧的身上,打探的神色络绎不绝。
苍珩挑了挑眉:“实在不巧,离卿近日身体抱恙,在府修养,等他好些了,我自叫他向公主赔罪。”才说着,就将一颗葡萄仍往嘴里。
巽尧不顾四下惶恐的众人,也掩面干了杯中酒:“好,本宫静候佳音。”
素日里一些沉稳板正的老臣都忍不住用袖子擦着脑门的汗,虽说这靖王爷是巽尧婚配的夫君,但这般大胆地言词,大方的做派还是打碎了他们心里对女子一贯的柔弱印象。
苍珩朝着巽尧举杯:“公主远道而来,朕与夜玄子民倍感荣幸,还请痛饮此杯。”
巽尧翘着拇指捏起了酒杯:“谢皇上,愿两国共修长满。”
“诸卿家,共饮此杯。”苍珩大笑三声,在众人的应和里将辛辣的酒水一线入喉,暖了全身骨子里的凉意。
“皇上,西承略备薄礼献于皇上。”巽尧立于堂中挥手命使团将礼物呈于众人面前,“黄金百两、锦缎百匹、书画三千,还有些小玩意儿供皇上赏玩。”
苍珩点着头摆了摆手:“西承的心意朕领了,赏。”
巽尧谢了礼,朝依兰瞥了一眼,等众人退下入座,又转身朝着龙椅正了正身子:“皇上,本宫自备一礼,赠与皇上。”
“哦?公主还有一礼,是何珍宝,可否让众人一饱眼福?”苍珩把掌间的葡萄放在了鎏金果盘里,朝前探了探身子。
“这对红宝石耳环,乃是稀世珍品,父皇赠与本宫,今日本宫借花献佛,还请皇上不嫌弃礼轻情意重。”巽尧从袖中拿出了一对耳环,橙黄的烛光落在宝石上耀眼得胜过头顶浩瀚星空,细看之下巧夺天工的雕刻,富丽雅致、难以形容。
颜海将耳环双手呈于苍珩面前:“皇上。”
苍珩提起一看,鲜艳欲滴的红色在眼前幻化出一张绝色容颜,低头一笑,比快怀还多了几分情意:“果真是稀世珍品,朕就不客气了,多谢公主美意。”
巽尧落座看着苍珩把玩着耳环,笑意盈盈间不似帝王寒漠,倒有了几分人情暖意,又瞧了瞧盯着龙椅的后宫众人,猜测着这宝贝究竟花落谁家。要真落入后宫粉黛,还不如石沉大海,真真可惜了,巽尧想着呷了一口酒,醇香留于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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