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夏天,城市中听不到一丝蝉鸣声,苗疏桐能从窗户看到天空的圆月,静默的挂在当空,就这么痴痴傻傻的坐了一夜。当江俊豪从殡仪馆回来的时候,苗疏桐就是这般模样,动也没动。直到天边露出一丝光亮,宁静的弄堂慢慢出现了一丝丝声响,似乎和往常没有任何改变。突然传出的电话铃声将她的思维拉了回来,她并不想让自己垮掉,卉妍没了,可那个为了救她而身受重伤的男人还躺在床上,对他的愧疚和责任是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理由。
那边传出的陌生男子的声音,半响之后,苗疏桐的手无力的垂落到了地上。她的目光变得阴狠,恶毒,眼中似乎淬满了毒液,她将桌上的书,杯子,以及所有的物品全摔在了地上,“姚零露,姚零露,我早该猜到是你,我早该猜到是你……”她反复的说了两次这句话,牙似乎快要咬碎了,双手抓着桌角,因剧烈的情绪波动而不断颤抖。
“哎呦,大早上的要死啊。”
对面住着一个中年女人,男人经常不在身边,看见苗疏桐经常和江俊南一家在一起,总是忍不住在背后风言风语,这会儿被苗疏桐吵醒,顶着一头鸡窝卷发,推开门对着她一阵怒吼,
苗疏桐抓起地上的扫帚,走到门口对着她的头挥过去,顿时那女人捂着头蹲在了地上,似乎没见她与他人发怒,不再敢言语。不一会儿,关门进了房间。
陈姨知道江俊南出事,任何人都拦不住,跟着江俊豪在医院守了一夜,看见江俊豪的来电,苗疏桐关了电话,她顾不上梳洗,离开了家。
半个小时以后,她出现在庆林市的警察局,见到了她那已经许久未见的父亲。
“桐桐,爸爸也是没办法才给你打电话的,你一定要帮我,不然爸爸真的会坐牢的。”
“苗大伟,你究竟干了些什么?”
“桐桐,你相信爸爸,我什么都没做,我没放火,昨晚确实是我值班,可是爸爸真的没放火。他们说会起诉我,你帮我请个律师好不好?烧了那么多东西,爸爸真的赔不起,爸爸不想坐牢……”苗疏桐看着坐在她面前的男人,头发乱糟糟的一团,嘴角露着胡茬,整个人老了许多,脸上还留着救火时的炭灰。
“苗大伟,你怎么不去死?”她近乎精神崩溃,一把抓着苗大伟的手,似乎想要将他的手臂捏碎,苗大伟愣了许久,他不知道他从小养大的女儿何时变成了这般模样。工作人员好不容易才将苗疏桐拉开,让她冷静了些。
“苗小姐,叫你过来一方面是为了你父亲纵火一案,我们在现场找到了你父亲留下的烟头,也是这次纵火案的关键物证,所幸没有人员伤亡。另外是关于你的女儿苗卉妍,我们查到了一些资料,绑走她的并不是普通的人贩子,通过现场的指纹对比,作案的这几人都有前科,我们推断这可能并不是普通的贩卖儿童案件,应该是一起有报复性行为的团伙作案,我们希望你能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
听到他如此说,苗疏桐的眼泪再次蓄满了眼眶,她早该想到的。
当她再次踏上这座多年未归的小岛的时候,这里美丽的风景早已经被昨晚那场大火付之一炬,剩下一座漆黑的焦山,伫立在这片海上,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怪兽。岛上所有人都已经被转移,只剩下几个人在善后,他们看见苗疏桐像是看见了一个怪物。
苗疏桐找到她曾经住的家,只剩下四面黑乎乎的墙壁,宋婷的那张照片早已经化为灰烬。宋婷,为何你当初只教了我如何生活,却没教过我如何保护自己?
岛上最高的一个地方是在后山,这里有一块巨大的礁石,足足有一百多米高,也是童年时期她们最害怕来的地方,这里可以看得更远,虽然同样是海水,可它总是能让人看见远处来往的船只。她依稀记得,有一次她和苗三虎几个孩子来到这里,回家后宋婷第一次打了她,她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然后一直坐着,直到夕阳一点一点从地平线消失,空气了除了腥咸的海水味,更弥漫的的是那股被烧糊的味道。礁石下,海浪拍起高高的水花,伴着流水声,她的目光变得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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