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官邸内,李公掩悠闲地喝着酒,不时还和身边那些个文官聊上一两句,一副稳坐的样子,仿佛这里不是什么高州刺史府,而是他李公掩的家一样,端的是悠扬与自得。
不多时,冯盎去而复返,虽然脸上依旧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但总有一种勉强的感觉,以李公掩的眼力,自然能看出这一点,他自然知道冯盎为什么会不高兴,所以他脸上的笑容就更加灿烂了,看得冯盎直想在他那张笑脸上来两拳。
当然,冯盎现在可不会这么做,毕竟他还指望着通过李公掩来缓解双方的关系,要是这时候再把李公掩得罪了,恐怕他和使节团就真的势如水火了,到时候他就得考虑一下要不要想办法把使节团给团灭在岭南了。
见到冯盎进来,李公掩笑道:“冯公的事情办完了,来来来,快来听老夫讲讲那个突厥狼王的故事,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个故事了。”
冯盎干咳了一声说:“那个李大人咱们先不急着讲故事,我这里有件事要先告诉你,故事稍候再讲吧。”
李公掩点点头,说:“好吧,那冯公你先说吧。”脸上还故意装出一副十分失望的样子。
冯盎也是有些尴尬,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开门见山地说吧,然后就巴拉巴拉地把自己派人去会馆搜查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公掩一听,瞬间就明白了冯盎的打算,看来你是觉得老夫好说话,打算从我这里来缓和关系来了。不愧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这脸色说变就变,原本和善的面容瞬间变得满是愤怒之色,颇有一言不合就要气晕的节奏。
李公掩脸红脖子粗地对着冯盎说:“冯公,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能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强行搜查会馆吗?要知道我们代表的是陛下的颜面,你这样做不是扫了陛下的颜面么,若是你不拿出一个合理的理由,老夫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哼!”
冯盎对于李公掩这瞬间b的脾气也是十分震惊,说好的老好人呢?说,你是不是假的李公掩。
他深吸了一口气,对李公掩说:“呃,这个李大人你先听我说,我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也不是故意要扫陛下的颜面,还望李大人海涵。”
李公掩在心中暗笑:嘿嘿,原来你也有低声下气的时候,前几天你不是还对老夫爱理不理的么?现在么,没点儿诚意还想老夫就此让步?却依旧不满地说:“有原因?难道有原因就可以不顾及天子颜面么?老夫倒要看看能让冯公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冯盎对于李公掩这样的态度也是气得牙痒痒,但还是克制着自己的怒气,强笑着说:“这个李大人你也知道,在你们到来之前,我们正在和僚人作战,虽然最终我们战胜了僚人,把他们赶回了原来的驻地,但僚人的僚帅谈殿却是一直不知去向,然后我们怀疑谈殿可能会躲在会馆之中,但平日派人暗中查探却一直没有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什么?”李公掩的声音忽然提供了个度,“难怪我总觉得那些人怪怪的,原来他们竟然是你派来的探子,冯公,你这么做是在怀疑我们和那个谈什么殿勾结么?”李公掩做出一副一旦冯盎说是就要和他拼命的样子,完全不顾人家冯盎能打二十个自己这样的。
冯盎干笑了两声说:“那个李大人你先别激动,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谈殿暗中躲进了会馆之中,李大人你放心,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们。”
“哼!”李公掩依旧不满,“既然没有怀疑过我们,为什么冯公要支开老夫等人之后再派人去搜查会馆,想必会馆中的苏将军也已经被冯公派人给支开了吧,这难道就是冯公信任我们的表现么?”
说真的,冯盎现在十分想要把李公掩给干掉,这老头摆明了就是要刁难自己,看来如果自己不出点血这点事是难以过去了,想了想,冯盎笑道:“李大人说笑了,我这不是怕谈殿会威胁到使团的安全么,毕竟他可不希望朝廷给我提供助力,所以我担心谈殿可能会暗中搞破坏。”
我就呵呵了,你担心的是谈殿和我们一起来破坏你的计划吧,李公掩撇了撇嘴,显然并不相信冯盎的说辞,他想了想,说:“冯公,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再来纠结原因恐怕也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所以我们还是来谈谈该如何善后的事吧,我想,这也是冯公之所以会来找我的原因吧。”
冯盎心说刚才不是你一直在想着要问原因么,哦,现在你反而是说我一直在纠结原因的事是吧。但还是强笑道:“李大人真是个明白人,我确实想和你商量一下善后的事,不知道李大人有没有什么这方面的想法,如果合适的话,我都可以答应。”
李公掩深谙谈判之道,这种时候可不能自己提出条件,得让冯盎自己说,等看冯盎的价码如何自己再决定是要加价还是就按冯盎提出的,这样一来就能够争取到最大的利益,这种事情可是很少遇到的。
本着半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想法,李公掩笑道:“冯公,老夫对于这些一向不怎么擅长,还是冯公自己拿决定吧,老夫还是不掺和到其中了。”
冯盎暗自腹诽:你丫要是真不擅长这事就好了,不就是等着老子开口,你好坐地还钱么?不过么,你又张良计我又过桥梯,冯盎眼珠一转,说道:“李大人,因为这件事发生的也比较突然,我情急之下也不知道该如何补偿你们,不如这样,既然陛下给我的礼物也快要到了,而到时候估计你们也要启程离开,不如到时候我再将补偿的东西奉上如何?”哼哼,到时候你们急着要走,我随便给你们点东西就可以打发了,你就算觉得不满意也没有换货的时间了。
李公掩冷笑,他自然知道冯盎的打算,想要拖延时间,最后随便给点东西就想打发了我?你怕是在做白日梦吧,我李扒皮,咳咳,不是,我李大使节是这么好糊弄的么?等着,我这次要不让你大出血我就跟你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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