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都不用严刑拷打,守常必然是竹筒倒豆子,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部供出来。
如果守常耐心好,等个把月再去发卖,那么最多也就是他赵阿六被伪军和日本情报机关挂了号。
要是他直接下山卖掉……呵呵,那引来大搜山都不是不可能……
赵阿六是交通员和“李先生”之间没有任何联系,这种情况下他当然可以批评祝为民,并且要求他收回钢笔。
但看到守常那破破烂烂的道袍,以及偏厢中传出的唉声叹气以及病痛呻吟,他也只能自己接过胆子。
毕竟,他一个跑单帮的,身上有进口钢笔倒是非常说得过去,而且他熟悉行情,知道哪儿能多卖钱,并且不会引来麻烦。
守常道人一听,顿时明白过来。
接过钢笔,直接塞给赵阿六,“那就麻烦赵施主了。”
“请问这位施主贵姓,老道士一定给施主供个长生牌位。”他看着祝为民道。
“不该问的别问,你也是老糊涂了”赵阿六语气有些烦躁,昨晚守常道人就非常懂分寸,不闻不问。
现在这老东西被一支钢笔打的混头六冲,开始夹缠不清起来。
“是,是,老道士是糊涂了”守常被这一冲顿时醒悟过来。
于是连忙打了个稽首“无量天尊,三位施主此后一路顺风。”
“钢笔你拿着,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呢……记住了,挑个不起眼的地方埋好。等我来帮你出手。”想了想,又从身上摸出几张钞票递过去“我看你最近日子不好过,这些钱算我借你的,不多,但算下来也能折四斗米,等钢笔卖掉后,记得还我!大家熟悉,欠条借据就不用你打了……心里记得就好!”
“明白,明白,贫道晓得轻重。祝几位一路顺风,一路顺风。”
这么一番话后,祝为民如果再不知道自己方才做事冒失,那也真是白活。
他觉得很不好意思。
平白无故的给赵阿六添了好多麻烦,并且让这趟行程又增加了不少不可控的地方。
自己老好人心肠,头脑一热却让素未平生的人给自己擦屁股,一时脸上有些挂不住。
离开道观后,他蹭到赵阿六身边:“对,对不住了,刚才,刚才……”
“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之后几天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要自作主张了……今天是运气好,我认识守常时间不断,这道士不是坏人,要是碰到其他道观里的。今天就麻烦了……”
“怎么?道士也和日本人勾结?”祝为民吓了一跳。
好歹是出家人,骗吃骗喝可以理解,但介入政治,还是给侵略者站台,这就让他有点发愣。
“切”冯有福摇头
“有奶便是娘!这有什么稀奇的。只能说这回是亏了小赵机灵。”
老冯这话说出来,显然不符合下属的身份,但眼下大家虽然表面保持距离,但实际上都心里有数,说话也比较随便。
“这茅山很大……”赵阿六叹了口气,顺手拨开旁边斜斜伸出的树枝“各方势力混杂在一起。”
“山上的道观固然有真道士好道士,但也有好几所,根本就是土匪窝。日本人来了后,他们觉得找到了靠山,就开始公开亮旗……打过几次,但根本打不完……只能慢慢来了。所以,要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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