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灯缓缓升起,唐佳人那璀璨至极的笑脸,明明越来越模糊,却在心中变得越发清晰。
秋月白攥紧手中软剑,冷冷地收回目光。早知道是她,却不信是她,终究是她。她痴肥时,追着他调戏,如今却……弃他如敝履!然,无论哪次交锋,但凡唐不休出现,她的眼中便没有任何人,只剩下那不着调的男子。呵……想如此轻松地离开?没那么容易。
孟水蓝眯眼望着远去的孔明灯,只觉得全身上下都疼。所有的疑惑在这一刻被弄得一清二楚,所有的事情都在嘲笑他是个肤浅的傻子。他曾多么憎恶唐佳人,便有多喜欢果树开花。这……真是顶顶有趣的讽刺。就像……有人接连掴他几个大嘴巴一样!哦,不,不对,应该说,就像有人用一把银针刺入他的肌肤,不能要命,却想要人命。这种感觉实在太糟糕。尤其是,他的私密处和心口窝那里,痛得最是恼人。
孟天青也傻眼了。他……他的一张脸涨得通红,就像一只踩在烧红烙铁上的猴子,就差抓耳挠腮哇哇直叫了。他想留下唐佳人,想和她认认真真说声对不起,也想和她大吵一架,问她为何欺瞒他,为何不肯承认,是否不肯原谅?他想和她继续一边吃一边逛,就像从前那样。可是,她再一次像上次离开时那般,再一次走得令人措手不及。心中,怎会没有怨?
端木焱系在眼睛上的绸带不知在何时被他扯下。那淡紫色的绸带随着风慢慢飞舞,一次次拍打过他的手背,发出轻轻地啪啪声,就像他此刻的心跳声,有些重,隐约可闻。他在得知打昏自己的是果树开花时,一颗心跳得是那样复杂。有些紧张、有些激动、有些愤怒、充盈着满满的希望和喜悦。他以为,这是一个开始。不想,一句话都没说上,便成了结局。他自嘲地一笑,转身向房间走去。肖劲立刻陪在他的身边,为其引路。
看到响箭的秋城守卫们,立刻从四面八方赶来,将东风客团团围住,气氛紧张到一触即发。
秋月白走出,带着满城首位和侠士们离去。唐佳人走得轻巧,却留下一个大烂摊子给秋月白。
众人各分散,甚至连个眼神都不曾留下。
二王爷望着空空如也的院子,气得杀心起。
当晚,一处隐蔽的密林里,一位耳报神被残忍的分尸了。其罪名便是,谎报敌情!
地上人影独行,空中却甜腻着两人。
唐不休望着唐佳人,眸光中流露出水般的潋滟缱绻。他一直都知道,他的蘑菇是世间最美的女子。
唐佳人望着唐不休,一双大眼睛里满是失而复得的激动喜悦。那里面闪动着的光泽,仿若一坛子充满期盼的女儿红,大醉无声,最是动人。
没有客套,也没有问好,唐不休一伸手,从长凳下方拎出一只篮子,取出一只烤猪爪递给了唐佳人。
唐佳人接过,狠狠咬了一口,香得眯起了眼睛。
唐不休问:“香吗?”
唐佳人点头:“香!”
唐不休:“我尝尝。”
唐佳人递出了猪爪,唐不休却一把将唐佳人抱在怀里,低头吻上她的唇。
油滑的小嘴,又弹又糯,似乎能吮出少女的青涩滋味和调皮娇憨。
唐佳人瞪大了一双眼睛,好似被惊了魂儿。
唐不休的眸光柔和,亲昵地抚摸她的腰线。
唐佳人闭上了眼睛,撅起了小嘴,要亲亲。
唐不休灵魂里的凶兽露出锋利的爪牙,将唐佳人完全收入怀中,加深了这个吻。
他是豺狼虎豹,从不是善类。他了解自己,唐佳人却不了解。然,他愿意为她收敛起所有的锋利,只为能将她揽入怀中,守她百岁无忧。
唐佳人手中的猪爪滑落,直接转穿过黑夜,以不可抵挡之势砸向地面。
地面上,一家医馆的后院中,公羊刁刁正在练拳。那些戴着鬼脸面具,穿着绣有骷髅骨架衣衫的随从们则是负手而立,一字摆开,齐齐看着他练拳。
公羊刁刁打完一套拳,立刻有人送上干净的湿帕子。
公羊刁刁一边擦拭着汗水,一边得意地笑道:“长……长此以往,我的筋骨会越发强壮。贵……贵在坚持……啊!”
天上突然掉下一只猪爪,砸在他的脑袋上。
公羊刁刁两眼一翻,直接昏倒在地。
随从们一阵井然有序的忙活,终是弄醒了公羊刁刁。
他醒来时,第一句话便是:“谁谁谁……谁偷袭我?!”
随从黄莲抓起那只猪爪,回道:“应是此猪爪的主人。”
公羊刁刁一个高蹦起,却因起得太猛,又跌向地面,幸而被黄莲抱住了。
公羊刁刁指着那孔明灯,气喘吁吁地道:“追!给我追!”
黄莲劝道:“公羊家素来以救死扶伤为己任,就算追到……也不能像魔教那般行事。”
公羊刁刁道:“带带带……带上两斤补品!补补补……补死他!”
黄莲无语,只能组织人马,抬着公羊刁刁,一路去追那两盏捆在一起的孔明灯。
孔明灯下,唐佳人呜呜了两声。
唐不休放开了快要窒息的唐佳人,用食指擦了擦她水润红肿的唇瓣,眸光中的潋滟胜过繁星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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