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佳人咂舌道:“这种治疗方法应该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吧?你从哪儿学来的歪门邪道?”
公羊刁刁依靠在软垫上,在汗如雨下中大口喘着粗气。他不再言语,只是盯着唐佳人不放。眼中燃烧着的小火苗,令人心惊胆战啊。
唐佳人不自然地向后挪了挪,道:“你别这么看我,怪瘆人的。你说怎么包,我重新给你包好,还不行吗?”
黄莲探头看了眼马车里的二人,语重心长地道:“这位姑娘,我家公子的手,十分珍贵,请你务必用心对待。”
唐佳人心虚地点了点头,回道:“我尽量尽量。”
公羊刁刁再次抬起手臂,道:“重包。”
黄莲拿出一只新夹板,递给了唐佳人,并附赠一个“拜托了”的眼神。
唐佳人深吸气,接过夹板,看向公羊刁刁,一脸浩然正气地道:“你说,这回要勒断哪里?!”
公羊刁刁干脆闭眼不语。他说话本就不便,每次开口,都感觉像一场战役,自己和自己博弈。若非必要,他都不想说话。实则,他却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如此矛盾之下,伴随的自然是心有不甘。如今,又和这样一个人对上,不想自己将自己气死,唯有先休养生息,稍后再战。
黄莲与公羊刁刁相处多年,听他不语,便回头看向车厢,耐心地指挥起了唐佳人给公羊刁刁固定夹板。
唐佳人疑惑道:“这捆绑力度不够吧?”
黄莲解释道:“公子说得是,胳膊要被你勒断了,而不是让你真的勒断它。”
唐佳人抹了把头上的汗,唏嘘道:“看来,你家少爷没撞坏脑子。真的,刚才可吓坏我了。我还寻思呢,若他真傻了,是不是得讹我一辈子啊?”
黄莲的唇角抽搐两下后,终是道:“姑娘多虑了。”
公羊刁刁眼也不争地道:“傻缺!”
唐佳人莞尔一笑,并不将公羊刁刁的话放在心上,到底谁是傻缺,看看谁受伤严重便知,无需争论。这次有黄莲指点,唐佳人用了心,分别将公羊刁刁的两只手臂捆绑在夹板之下,固定好。力道适中,捆绑得也不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懂正骨之术。
黄莲询问道:“姑娘手稳,力度拿捏得均匀,可是懂正骨之术?”
唐佳人回道:“不懂。不过,二长老养得驴,有一次摔断了脱,是我帮着处理的。活驴我都能搞定,更何况知识驴脾气的人?”咧嘴一笑,那小样子还挺骄傲的。
公羊刁刁痛得额头冒汗,却始终一声没吭,听闻此话,也只是从鼻子里轻哼一声。他是真的很累、很累,这一翻折腾,仿佛燃烧尽了他所剩不多的生命,却也像点燃了他库房里的私存。总而言之,他发现了自己的潜能,貌似照这样折腾下去,他还能多活个三五年。当然,这是他自娱自乐的想法。身子很累,呼吸的气息却载着三分轻松。他不怕痛,这点儿痛与他每月都要经历的痛苦相比,简直算不得什么。他只是……只是什么?说不准……
唐佳人抬头扫了公羊刁刁一眼,暗道:没想到,小样儿挺抗痛。
公羊刁刁缓缓吐呐,整个人像从水中捞出来一般。胸口在微弱的起伏着,那是单薄而顽强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黄莲道:“劳烦姑娘给公子盖上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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