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佳人喃喃道:“没人喜欢疼。刁刁,你说,你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了,你会不会伤心难过?”
公羊刁刁盯着唐佳人,道:“会。”
唐佳人又问:“会不会继续喜欢她?原谅她?”
公羊刁刁回道:“她她她……她都不喜欢我了,我为什么还喜欢她?!不喜欢!不原谅!”所有,请你一定要喜欢我,不要和别人在一起。
唐佳人转头看向公羊刁刁,眼神有些迷茫。
公羊刁刁心中明白,唐佳人这个样字,定是因为唐不休。他有心安慰两句,却说不出安慰的话。
唐佳人无力地笑了笑,道:“你这样痛快,真好。秋月白让我远离休休,说他是我的杀夫杀母仇人。可是,十六年了,休休对我那样好,我从不相信他会是一个嗜血残忍的人。”
公羊刁刁问:“如果他真是呢?”
唐佳人回道:“这个问题我曾想过。如果他是,我也认。”
公羊刁刁目露诧异之色。
唐佳人解释道:“他与别人如何,那是他与别人之间的事情。我在意的,是他与我如何。与他一起,我满心欢喜。就算所有人都恨他,我也会站在他身边,陪着他。生父生母,对我而言,只是四个字而已。且,休休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杀人。若我父母对不起他,我更要跟在他身边,陪着他。”慢慢低垂下眼睑,“可惜……他不要我了。”
公羊刁刁多想大声告诉唐佳人,唐不休不要她,他要!
然,初尝情滋味的刁刁,却隐约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说这些。在恰当的时候,下最恰当的药,才是治病之道。他,不能火上添油。
唐佳人用手抚平裙子上的褶皱,一下接着一下,动作很慢,也很认真。半晌,她好似呢喃般低语道:“昨晚,我看到休休了。他和一个女子在一起呢。他要给我找师娘,却没问我同不同意。”用手点了点胸口,“这里很疼。”抬起头,看向公羊刁道,“我想,我一定是病得很重。刁刁,我从没这么痛过,真的,太痛了。”
公羊刁刁他觉得,自己被唐佳人传染,得了和她一样的病,心口痛得无法呼吸。
他伸出手,抱住唐佳人。
唐佳人的眼泪瞬间决堤,湿了公羊刁刁的衣裳,烫伤了他的肌肤,在他的胸口处留下刻骨铭心的记忆。
这眼泪,明明不是为他而流,却触动了他的灵魂。只因,这是唐佳人的眼泪。而唐佳人,是他迄今为止唯一一位让他动心动情的女子。别人的一生,许有很长的时光,还会遇见不同的风景,可他,时日无多,只此一生,注定只此一人。若他能守着自己的地老天荒,也是一份圆满。
公羊刁刁沙哑道:“若我死,你能不能在……在在……在我的尸体上,这么哭一通?”
唐佳人抬起头,抹了把眼泪,看向公羊刁刁,道:“这事儿还需提前预约吗?”
公羊刁刁点头,表情认真。
唐佳人点头,应道:“好!我应你!”
公羊刁刁笑了,笑得三分心酸,三分不舍,四分满足。
唐佳人一伸手,用食指点在公羊刁刁的脸颊上,道:“你爬上树,是为了帮我治病。你笑得这么心酸,说得那么凄凉,是想让我帮你治病吧?”
公羊刁刁道:“戳戳……戳……”
唐佳人用力戳。
公羊刁刁喊道:“戳漏了!”
唐佳人收回手,嘿嘿笑了起来。
公羊刁刁神气活现地一笑,道:“看,你你你……你被我医治好了。”
唐佳人的笑容减淡,横了公羊刁刁一眼,发出长长的叹息。
公羊刁刁问:“为何?”
唐佳人耷拉耷下肩膀,垂下头,用拳头捶了捶自己的胸口,道:“堵得晃。”
公羊刁刁信誓旦旦地道:“我我……我是大夫,我我我……我能治好你!”
唐佳人挑眉问:“认真的?”
公羊刁刁点头:“极是认真。”
唐佳人捂住心口,脸皱成一团。
公羊刁刁立刻关心地问:“怎么了?给我看看。”
唐佳人捂着心口,摇了摇头,道:“不行。怎么一听那四个字,心口就痛得厉害?”眼巴巴地望向公羊刁刁,“我是不是命不久矣?”
公羊刁刁翻个白眼,道:“上次给你诊脉,并无不妥。”
唐佳人主动伸出手:“你再看看。”
如此随意地使唤一位神医,唐佳人绝对是第一人。甘愿被唐佳人随意使唤的神医,公羊刁刁当仁不让。
公羊刁刁伸出手,将手指搭在唐佳人的脉搏上,道:“为你面诊,就不像有事。”话虽如此,他却还是认真的为唐佳人诊脉。
唐佳人道:“休休,一直想问你来着。上次在河边,你说休休活不过两年,是咒他……”
公羊刁刁瞪了唐佳人一眼,道:“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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