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木,正自坐于燕公楠身边独喝闷酒。反观燕公楠的表情,则是淡然之中带有些许烦厌。他们似乎对‘南宫东明’身边的另一个‘龙木’,不感讶异。黄泉、阿瑶见之相视点头,决定暂且静观其变。
“东明少爷,您能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来来,赶快上座。”
生意场上,给你钱赚的,就是比爹还亲的‘亲爹’。这‘花剌子岛’的生意能做成如此规模,有一半要归功沙里瓦岛主的马屁功夫。
他热脸一贴,哪管南宫东明是冷屁股,还是冻屁股?说得是花好桃好、千谗百魅,把南宫东明本有些怨念的臭脸,给逗开心了。
南宫东明折扇一展,笑道:“哈哈,沙里瓦,不枉我爹给你起了个‘哈巴狗’的外号。你摇起尾巴来,真是又逗又惹人欢喜!”
面对侮辱,沙里瓦非但不生气,更感恩戴德起来。他脸皮一厚,道:“嗨,若没有贵商会的扶持与保护,我‘花剌子岛’早就被‘蒙戈海盗’侵略占领了。小人……那也就成了条死狗,连‘哈巴狗’都没资格做!再说,咱们‘花剌子岛’的几条航运线路,也都是‘南宫会长’开恩赐予的。这一些……我沙里瓦将铭记于心,永世不敢忘!”
南宫东明眼珠一斜,朗声道:“那是,你得好好纪念我爹,莫不是他,哪有你们今日?”
沙里瓦抚胸称是,道:“是要多感激‘南宫乔木’副会长。”
这‘副会长’三字一出,南宫东明就如猫被踩了尾巴,眸子刷地一烈!他啐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非得强调我爹是‘副会长’吗?”
沙里瓦连连摆手否认。
“告诉你,我爹他老人家……”话到此处,南宫东明斜眼一白燕公楠,提高声调道,“他老人家马上就是‘南宫世家’的家主、‘南宫商会’的会长了!”
“你在胡说什么?!”燕公楠再也咽不下气,只见她嘭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大声叱道,“我爹爹才是南宫家主兼会长,哪轮得到你爹?!”
“咦?”南宫东明折扇一收,装得颇为意外道,“这不是南宫燕吗?你……怎生也在此呢?你不应该在府上绣绣花鸟,养养鱼虫吗?这大海……也是你这‘白脸小娘货儿’该来的地方?”
‘南宫燕’是何许人也?
阿瑶、海伯一头雾水。他们与‘燕公楠’见面不过两次,自是没细想他用的是化名。
黄泉与离肠则不然,经过一番接触,他们早就猜出——这‘燕公楠’反过来,便是他的真名:南宫燕。
“哼,你这暗箭伤人的‘黑心小狼狗’,哪有资格奚落我?我若是还在府上闭门不出,岂不是浪费了某些小人精心策划的劫船毒计?再说了……”南宫燕双眸一凛,语调强硬:“我可忘不掉咱们半年前立下的‘赌约’!”
“哈哈,你还记得半年前的‘赌约’?”
“有什么可笑的?我自然记得一清二楚!”
“哎呀呀,可我忘记当初咱们是定下什么赌约了,能否劳烦你……在诸位商界大佬、渊海豪侠们面前,当众再说一遍吗?”
“这……”
“怎么,你不敢?”
“有何不敢?!”
南宫燕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向众人,朗声道:“我南宫燕与南宫东明立下的赌约是‘半年之内,看谁挣到的金子多’。”
南宫东明明知故问:“赌注,是什么呢?”
南宫燕一顿,咽了口唾沫,道:“赌注是……‘南宫家主’以及‘南宫商会会长’之位!”
南宫东明狂笑起来,良久才停下来,轻蔑地道:“如今距离立约之日,已快过去五个月……来,讲给哥听听,你迄今为止,挣了多少万两金子了?”
一听到这个问题,南宫燕那原本光滑细嫩的眉头,霎时就紧锁起来。
“我……我赚了……”南宫燕垂着脑袋、面如红寿桃,似是非常难为情。一旁的龙木先生,更是撤去了酒碟,抡起酒壶咕嘟咕嘟,一口饮尽。
见南宫燕口中含含糊糊,南宫东明心中更加笃定。
他转了一周,恨不得把嘴贴到所有人的耳根子旁,朗声道:“我南宫东明不才,这半年也就挣了五万两黄金。”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五万两黄金?!这可抵得上‘千屿千岛’海域,某些小海岛十年的总收入啊!”“太恐怖了!难怪这南宫东明被誉为‘南宫商会’的未来!果真是有着非凡的经商天赋呐!”
……大多数人都只感叹,但也有知道内情的人,冷冷地道:“五万两黄金对他而言,难个屁?他娘是丹修豪门——‘东方世家’的三小姐,随便整个大路丹药,也能买上千两银子;他父亲‘南宫乔木’更是‘南宫商会’的二当家,为‘丹药’打开航道、销路,生意不要太好做咧!区区五万两金子,真他娘的不算多!”
南宫东明绕着金碧辉煌的大厅走了一圈,旋即再催问:“南宫燕啊,南宫燕,你倒是讲啊?你究竟赚了多少金子?哦不,以你的能力……想必只能赚银子吧?哈哈!”
“我,我!”
“你什么你?你倒是讲啊?!”
南宫燕他口中始终讲不出后文。他浑身不住地颤抖起来,紧咬的嘴唇都快流出血来,使劲攒起的棉花拳头上也留下了指甲深深的扣痕。那,可是钻心的困苦与灵魂深处的煎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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