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凉关一战虽说是足以载入史册的一笔,但也是逞匹夫之勇,”许甲子道:“陈时逸得到玄精丹内力以及张麒瑜的兵家真气,乃是天大的造化。”
“本来能作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就因为脑子一热,急着要给朋友家人报仇,毁了自身根本,这就是不智。”
老宰相叹了口气,“不过这也怨不得他,三万黑旗军兵临城下,纵使齐啸远不生病,只靠五万北征军与之抗衡,可以说毫无胜算。”
“陈时逸以兵家六如真言两剑并一剑,破三千余甲,直接摧垮了黑旗军的信心,这才是悲凉关一战的胜负手。”
“拓跋重楼实在太过精明,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士兵已经没了底气,如果继续强攻的话,就算能攻得下悲凉关,等到北征军赶来,也无力再战。”
“索性借着赵异仁伤重的借口退兵,这么做既能赢得域北皇帝的好感,又能保住黑旗军的主力,可谓一箭双雕,只要重新修整,便可来年再战。”
“只是可惜了陈时逸本有希望成为天下第一人,这一战过后却落得经脉俱断,纵然没死,也和废人没什么区别了。”
谷寒听得极是认真,细细咀嚼了一番许甲子话中的滋味,依旧有些不解,“诚如老师所说,陈时逸的作为足以称得上是侠肝义胆,可我总觉得老师如此不遗余力地救他,似乎别有深意,还请老师明示。”
这就是过人之处了,谷寒表面上给人以大大咧咧的印象,实则心思灵动的很,总是能在细微之处洞察先机。
面对最信任的学生,许甲子欲言又止。
现在时机尚未成熟,有些事情还是等日后再做分晓吧。
正沉默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却是那位崎云观小师弟白小亚正面色焦急的从巷口跑过,过了没多久又跑回来了,走马灯一样地转来转去。
谷寒看得一阵瞠目,“这就是那位被道家真武剑认了主的崎云观麒麟子?”
许甲子同样看着白小亚,目光如炬。
但凡有大智慧的人,都会表现出与常人迥异的一面,并非哗众取宠,而是个性使然。
像这位崎云观小道士,看起来木讷迟钝,还总是婆婆妈妈,但却是周岐山道家名副其实的寄予厚望者。
七岁便让道家神兵真武剑认主,十二岁剑斩寒水潭毒龙,十六岁‘得道心’,十八岁开坛布道。
别人终其一生都没能得到的成就,白小亚短短的二十几年间就已经完成,崎云观掌教文东岳欣喜不已,把小师弟视为上天给予的恩赐。
饶是经天纬地的大儒许甲子也对此羡慕不已。
“法家治国靠的是策,道儒两家凭的却是术,两者之间虽说有些异曲同工之妙,但无疑道儒两家的影响更加深远。”
无论如何,崎云观借助白小亚之气数,道家兴起已成定局,作为法家领袖,许甲子对此也无可奈何。
“这位施主,您有没有见到一个比我稍高一点,脸色有些苍白的年轻人……哎……”
白小亚转了两圈没找到陈时逸便向着这边跑了过来,打算问问谷寒,不想轿帘一挑,却一眼看见了许甲子,赶忙行礼,“是许老前辈啊,晚辈白小亚见过许前辈。”
许甲子笑得温和,“你说的是陈时逸吧,见了,还知道他在哪儿。”
“太好了,”白小亚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他想不开去寻死了,这下可好了,老前辈,陈时逸在哪儿?”
“在哪儿暂时不能告诉你,”许甲子故作神秘,“不过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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