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对李二狗亲近几分,一贯佛系的李通只有对全湖才是十分亲近的,就是小弟二狗都有所不及。
之前那么气愤未尝没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里面,自然也是着急伤心的,没有见到人以前还能勉强克制,现在陡然听到全湖的声音李通能够绷得住才怪了,再是佛系也还是人不是,自然是有人的七情六欲。
其实不光是李通绷不住了,就是李二狗也是紧随着李通其后直接朝着里面掠去,他的轻功比起李通好点,因此后发先至,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到达的内洞,而李大山自然也是不甘示弱,随后反应过来,加速追了过去,冯鑫嘛他倒是慢悠悠地走进去的。
然后一进去就看到洞口不远处正排排站着三个雕塑,真的那种,不动不言几乎连呼吸都不可闻,不是雕像是什么。
这就有些奇怪了,火急火燎的进来就是为了在这里当雕像的不成?感觉不太对劲了,紧走几步,就看到了面前的一切,前面不远处靠墙的位置的东西应该就是他们被迫变成雕像的原因了。
饶是算是见多识广的冯鑫此刻也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主要是实在是眼前的场景太过惨烈了一点,让他都大开眼界。
一直觉得薛海为人阴狠,手段酷烈,却没有想到今天居然在这里看到了旗鼓相当甚至超越他手段的情形一时之间心情有些复杂。
说是墙角其实也就是地窖最靠近边缘的地方那里蠕动着一团东西,真的是一团,而且血肉模糊基本上没有一点人的样子,主要是他表面没有一点皮,整个都堆在一张破旧的席子上面,那里脏污一片,要不是那些有些地方结痂,有些地方腐烂的肉块真切地在蠕动,说是一团烂肉都可以,实在是太惨烈了一点。
冯鑫一时之间都沉默了,虽然不会变成雕像,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看那团肉的情况,绝对关在这里超过十天了,之前推理的一切都得推翻了重来,而且从之前那句费力挤出来的话来看,这要是真的是全湖的话,就证明他压根没有背叛,最多就是被人钻了空子而已,这却不是不能原谅的事情。
大约是感觉到了地窖内气氛的不一样,那团肉不安地艰难大幅度蠕动了起来,暗红夹杂着红色血液的肉块蠕动着,看起来十分恶心的样子,但是在李通他们眼里却是难言的痛,就连李大山这个平常关系不深的都觉得浑身都在痛。
“你们还想耍什么花招小爷不怕!”
大约是积攒了几分力气,这回说话虽然依旧磕磕绊绊的,但是却跟之前的不一样多了几分视死如归的味道,大约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所以变得格外硬气。
“全全湖?”
李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无论如何也不能将眼前的这一堆蠕动的肉跟以前那个爱笑开朗的小子联系在一起,可刚才他再次出声,那熟悉的声音实在是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随着李通三个字一落地,地窖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就连一直不断缓缓蠕动似乎在证明自己还活着的全湖都无声无息了起来。
“啊”
全湖突然尖叫出来,看不出是上半身还是下半身的肉团,一直往墙角里缩了,那恨不得将自己整个都塞进墙壁里的架势,使得他本来就没有愈合只是勉强生在一起的那些血肉尽数崩裂,里面更是流出了更多鲜红的血液,刺骨的疼痛席卷而来,但是他就像是没有知觉一样,不停地朝着里面挤去,嘴里更是嘟嘟囔囔着几个字,“师傅,别看。”
要不是在场的都是耳聪目明之辈怕是听不见全湖低声的呢喃,不是不敢说大声一点,已经是尽了他的全力说得那么大声了,可惜因为刚刚的这一番折腾,自以为发出来的大声音,其实就是细若蚊蝇。
然而就是这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四个字却让木愣愣一直呆在那里的李通瞬间泪崩。
因为是他培养的接班人,因此私底下全湖一直都是师傅师傅的叫着他,毕竟他传给全湖的不只是一些昭狱里的辛秘,更有一些他私人的经验比如应付各种情况的办法等等这些才是最宝贵的,因此全湖对于李通是真的感激,师傅自然就叫出口了。
而且全湖当时已经说好了等将来李通退休了以后,他负责给他养老,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奉养他终老也是应该的。
此时此刻全湖落到这番境地还惦记着不要吓着李通,让他心里怎么可能不伤心触动,哪怕不懂任何医术的人看到全湖这个样子也知道就是时间问题了,治好是不可能的,其实活着对于他来说绝对每分每秒都是折磨。
“全小子,这是冯督主,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半天李通才缓过神来,第一时间就是介绍冯鑫给全湖,倒不是他不心疼全湖,不想上去好好看看他,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洗清他身上背叛的名声其他的都是次要的,不能让他背着背叛之名死去,这绝对不行!
也许是自己想明白了,也许是冯鑫的名头太大了,总之全湖居然慢慢安静下来不再试图挤进墙里去了,因为他不只全身的皮都不见了,就是四肢似乎都是折断了的,因此堆叠在一起分不清楚,不过脑袋的位置哪怕已经没有了一切显著的特征还是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的,尤其是脑袋上那两个乌黑的洞,看着就觉得渗人,这是以前眼睛的位置,现在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睁着一双黑洞洞的眼眶朝着李通出声的方向望过去,这是他第一次抬起头来,哪怕有之前的身躯作缓冲,那张脸如果还能算是脸的话给人的冲击力巨大。
却原来脸上不只眼睛都剜去了,就是鼻子耳朵那些都被削掉了,唯独那一张嘴唇完好无损地长在原来的位置,但是就因为这样反而越发显得骇人。
静静地直视着李通的方向,全湖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说话,而是直愣愣地看着,哪怕明明看到眼眶里黑乎乎的是没有眼球的,被他这么看着也仿佛是被盯着看一样。
过了许久,全湖终于开口了,却并不是跟冯鑫说的。
“师傅,我跟您最后一次见面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大约是积攒了一些力气或者是看到了熟悉的人有了勇气,全湖说话流畅了不少,哪怕依旧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却也可以听得清楚。
李通:“”
简直就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李通是生怕全湖至死都被扣着背叛者的帽子,他却在这么紧要的时候问这样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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