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仪,文官散官从七品下)
杨守瑜说道:“镇守使,我愿意与孙郎一起去拔汗那!”
“诶”,夫蒙灵察笑着摇摇头,“外行官只能携带两名随从,你是从八品的伙长,岂能担任不入流的随从?你还是留在府里,担任牙兵副队正,如何?”
杨守瑜看向孙秀荣,但孙秀荣却没有理会,他只得施礼说道:“谨遵镇守使之命”
夫蒙灵察点点头,“孙郎,你现在是本府的外行官了,可以自己挑选两名随从,听说你有一名仆兵,这样的话,还可以在现有的牙兵里挑选一名,对了,外行官的品级与镇将相同,可以住在外面,有事时本镇会让人来寻你,至于杨郎,你既然是本镇的牙兵,自然要住在府里”
孙秀荣说道:“多谢镇守使,不知何日启程?”
夫蒙灵察说道:“再等几日,此去拔汗那,你只是副使,大都护府还有一人会与你同去,他才是正使,他还在路上,等他到了,便与你一同去就是了”
“是,镇守使”
等孙秀荣、杨守瑜二人出了三进,王滔跟了上来。
“孙郎”
王滔手里拿着一面黑木做的牙牌,一本文牒,他笑着递给孙秀荣:“孙郎,这是你的牙牌和文牒,还有”
“你现在镇守使府的外行官,品级与镇将相同,从七品下,按照大唐规制,每年本来有二十贯薪饷,七十石奉料,二十贯仆役钱,三百五十亩职田,你也知道,这里不比内地,田地、岁入偏少,还要大量驻军防夷,府库也十分吃紧”
“故此,我与镇守使商议过后,每年给你三十贯,奉钱、仆役钱都在里面了,粮食五十石,其中小麦二十石,稻米十石,粗粮二十石,职田倒是有,都是上好的种子田,你看如何?”
孙秀荣暗道:“乖乖,一个小小的外行官竟有如此多的俸禄,而在文官里,若是没有家世的话很难往上爬了,但武官就不同了,只要有战功,升的还是很快的,难怪有如此之多的人愿意‘投笔从戎’”
而眼前王滔还是进士,竟然也愿意到安西来从军,可见这里在晋升、俸禄方面一点也不比内地差,甚至还好一些。
“多谢王宣仪”
回到前院后,孙秀荣原本计划立即在与他一届的牙兵里挑选一位随从,但最后还是忍住了,“若是元丰、聂峰等人在此就好了,两人与一人又有什么分别?这些人都不知根知底,没有长时间相处,陡然选中了也存在偌大的风险”
于是,他在杨守瑜的协助下将自己的物品、铜钱又搬到了胡区的那处小院,刚到那里,大门就打开了,出来了一对汉人夫妇,年纪约莫四十上下,都是老实巴交的模样。
“是孙郎吗?”
孙秀荣点点头,那男人说道:“我原本就是在这里负责洒扫诸务的,以前五日洒扫一次,今日得知郎君过来住了,便搬过来了,我姓杨,行二,今后郎君叫我杨二好了,这是我的娘子”
孙秀荣心想:“就算边令诚有财有权,使用奴仆也是有规定的,安西之地,汉人绝大多数都是府兵,再就是从内地调遣过来的野战军,最多有一些军官家属,对了,还有一些被发配到这里种地、服侍军卒的犯官及其家属,彼等从事一些洗衣做饭、喂羊喂马的活计,但也脱不了奴籍,在这里想要找到一些奴仆谈何容易?”
便问道:“你等来自何处,为何来到这疏勒镇?”
杨二说道:“回禀郎君,我等老家是太原人,来到这里已经几十年了,前不久脱了籍,但这里已经没有了多余的田地了,又无法回到原籍,只得给大户人家……”
孙秀荣点点头,“那你等就在前院住下吧,这里有十贯钱,日常一应用度都在这里面开销,对了,以前你等每年负责洒扫,一年下来所获几何?”
杨二说道:“两三贯,不少了”
孙秀荣说道:“今后,你等每年可以在我这里拿五贯钱,对了,你等没有儿女?”
杨二说道:“我有一儿,才十五岁,在衙将家里当使唤小厮”
孙秀荣心里一动,“能否将其叫到这里来瞧一瞧?”
杨二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孙秀荣知道他有难处,便说道:“那就算了,等我闲下来了再见也不迟”
杨二夫妇赶紧点头称是,拿到十贯铜钱后,夫妇俩立即在厨房里忙开了。
在二进里,杨守瑜埋怨道:“大郎,你倒好了,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舍,我可惨了,一个人住在马厩旁边,还要面对一堆趾高气扬的牙兵……”
孙秀荣阻住了他,沉声说道:“这都是镇守使一早就安排好了的,先安顿下来再说吧,等停当了,我同王滔说一说,看能不能将你阿耶弄到这里,无非是补一个‘因伤残提前退伍的手续’,到时候就由阿耶来当管家,你就在镇守使府里当差,一切要少说多做,我看夫蒙镇守使对你不错,先干一段时间再说吧”
杨守瑜一向以孙秀荣马首是瞻,见他如此说也只得打住了。
几日后,耿思都到了,与此同时,疏勒镇来了一人,却是因为戍期已到,从胡弩镇回到疏勒镇的骑兵伙骑兵李进才,那位一开始与孙秀荣闹翻后来又老实了的“李林甫远房侄子”李继勋的跟班,孙秀荣见到他后心里一动,此人是骑兵出身,虽然武艺、骑射一般,但作为随从却是再合适不过,在征询李进才自己的意见后,重新给他办了文牒,让他成为自己的助手,这下他这位专门跑拔汗那国的外行官的两名随从就满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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